颜氏点点头,「不逊于南边的。只不知道产量几何?」
云顺恭摇头,「详细的倒是不清楚。父亲的意思,想问五丫头讨要稻子的种植之法……」
「切莫为之。」颜氏赶紧道。
云顺恭其实也是张不开这个嘴的。
颜氏心道,自己的女儿三娘,还需要五娘帮衬,何苦这个时候闹的不愉快。她轻声道:「东西虽然出于五丫头之手,但她如今不是云家的女儿,是辽王的王妃。女人家哪里有属于自己的东西。这自然都是辽王的。万万没有教唆女儿索要夫家之物的道理。再说,辽王是大秦的王爷,是皇家之人,哪有做臣子的觊觎皇家之物的道理呢。辽王会不会将这种植之法告知朝廷,这是皇上与辽王之间的事,做臣子的夹在中间,是嫌弃日子过得太过太平了吗?如今这世道,求稳才是首要的。不管哪一边赢了,都少不了咱们的太平日子过。何不关了府门,什么都不操心,太平安乐的过日子呢。」
国公爷现在真是越老越糊涂了。
虽然这话没有能说出口,这里面的意思云顺恭却也听懂了。
他良久没有说话,见颜氏的眼睛盯着窗外飘零的梧桐叶,就知道她这又是想起三娘了。
「父亲说,叫我多去庄子上看一看,我想,这样也好。我干脆就住到城外的庄子上算了。」云顺恭跟颜氏低声道。
这就是打算避出去,不打算再老爷子的眼皮底下了。而老爷子爱折腾就由着他折腾吧。
「好!」颜氏点点头,「我叫人给爷收拾东西。」
云顺恭就起身,临走了才道:「你也不要担心,三娘那边……虽然现在在漠北,但是只要明王宠爱,日子也不会过得差。」
宠爱?怕的就是这份宠爱。以色侍人,色衰而爱弛。
颜氏心里一叹,不打算就这个问题跟云顺恭继续说下去。只点点头,「没事,我知道。自己不过是胡思乱想罢了。」
云顺恭利索的带着东西和人,起程去了城郊的庄子上。
想起五娘,他勒紧缰绳掉头,上了另一条岔道。是通往烟霞山的。
到了山脚下,跟正要出门的云家远走了一个面对面。
父子二人相对而立,云家远也就是稍微躬身而已,眼里全没有面对生父时该有的尊重。
云顺恭嘴里的苦涩之味越加的浓郁,他家里还有三个儿子,一个是个莽夫,全没有半点心眼。一个懦弱加体弱,连院子也不出。还有一个嫡子,如今还不会说话走路。身体孱弱的叫人看不到明天和希望。
只有这个儿子,长得英俊挺拔。又小小年纪就管着金家的事务。精明强干,出类拔萃。
可惜,这样的孩子不能留在国公府。
「你娘呢?」云顺恭没有苛责云家远,而是低声问道。
云家远没有往详细了说的意思,只淡淡的道:「我娘出门了。不在山上。」
不在山上?
云顺恭的脸色瞬间就难看了起来,「真的走了?去哪了?」
「出去走走,去哪也说不准。遇到好的风景,许是能多呆几日。若是不喜欢了,可能不会停留。」云家远说着,就牵了马缰绳,一副急着要走,不欲多说的样子。
「是不是去了辽东,去看五丫头了?」云顺恭急忙问道。
「也许吧。」云家远没有否定,却不给肯定的回答,「接到宝丫种出水稻的消息,说不定会转道去辽东也不一定。」
云顺恭嘴张了张,很想质问一句,女人出门怎能不跟男人知会一声。可看到儿子淡漠的眉眼,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看着山顶半晌,才转身上马,「那你忙吧。以后,我再来瞧你娘。」
云家远没有说话。心里却嗤之以鼻,来瞧娘?还是算了吧。
大家各自过自己的日子挺好的。
辽东。
五娘坐在亭子里,看着几个丫头,划着船去采莲蓬,她也不管。
海石几个划着小船,在池塘里来回穿梭,竟然还时不时的玩一出相互碰撞,你追我赶的把戏。
红椒在岸上看的惊呼连连,香荽也一边给五娘剥莲子吃,一边道:「姑娘,你倒是管一管她们。看看,如今天凉了,掉进水里可不是玩的。」
五娘看了一眼,就转过头,「她们要是在这小池塘里翻了船,那就真该回炉再造了。」
红椒连忙点头,「就是!就是!一个个都是海上的猛将,在这里翻了船,那可真就成了阴沟里翻船了。香荽姐就是爱操心。」
香荽就低声道:「船划的再好,也不能像是她们那样,一个往一个身上撞啊。」
五娘扭头,又看了一眼,「撞不上的。她们的技术都相差不大。再说了,给她们一根木头,她们都敢在海里飘,这点算什么?」
说着,就又道:「等她们玩好了,再叫人下去,看看莲藕长上来没有。这东西是好东西,听说大伯母最近有点咳嗽,送回府里,叫人跟秋梨冰糖一块炖了,一天两盏,别断了。」
香荽赶紧应了一声。
红椒扭头道:「一会子我留在这里看着。姑娘,咱们什么时候回府?」
「明天吧。」五娘起身,「也该回去了。这两天的风吹到人身上有点冷了。我怕这雪下来,也就这两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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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拈花惹草 卷五 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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