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宸不想这差事竟落到了他头上,看着正等他发话的二人问道:「真要我来定?」
凝洛望着他微笑点头,张叔也是连连颔首:「你最合适不过。」
说没有一丝为难是不可能的,陆宸在心中衡量着,既不想凝洛多花银子,也不想让张叔吃了亏去。
他对这附近的铺面倒是还有些了解,便取了个折中的数说出口,谁知那二人竟一个嫌高一个嫌低了。
陆宸登时哭笑不得,因为嫌高的竟是卖家张叔,嫌低的却是要出钱的凝洛。
「我也是有生意的,也见过别人做生意,却还从未见过二位这样的。」陆宸摇头苦笑,这是他们都将他当自己人,生怕他亏待了另一方吧!
最后那二人又各自谦让了一番,好不容易才谈妥了价格签了契约。
凝洛知道张叔是看了陆宸的面子才给了她低价,而张叔承了陆宸许多年的情也有意借此还上一些,总之三人都很满意最后的结果,各自欢喜。
事成之后张叔又执意请二人去酒楼吃酒,陆宸二人自是再三推辞,谁知最后盛情难却便也只得随身前往。
宴席之上,凝洛才知道这位张叔当年是为了儿女才来京城谋些营生,毕竟不管是彩礼还是嫁妆,都是要用银子的。
机缘巧合认识了陆宸,那时这条街道还不像今日这般热闹,可陆宸已看出城中虽繁华可到底难以承载越来越多的人口,极力推荐张叔在此置业。
果不其然,张叔以低价拿下铺子不久,这附近的店铺价格便都飞涨起来,连带着铺子里的生意也是越来越好。
凝洛静静听着张叔说着他为两个女儿准备了怎样的嫁妆,那两个女儿又是许给了什么样的人家,突然就又想到了自己。
虽然她还并未想过嫁人的事,可若是要嫁,杜氏是不会为她备什么嫁妆的吧?或许为了面子会多少准备一些,恐怕也要看对方会出多少彩礼。
凝洛又想到生母那些消失不见的嫁妆,父亲这些年的态度总让她疑心那年他守着一箱嫁妆说是给她的那件事,根本就是个梦。
如果仅仅是个梦她或许就不会对父亲抱什么希望了吧?再大一些之后,她知道了生母的忌日,也知道每到那天杜氏总会心情不好,因为父亲会去祠堂祭拜母亲。
答应给她嫁妆那日,正是生母的忌辰。
便是那种情形在她记忆里也并未维持几年,大抵是在她能清清楚楚记得家中诸事的时候,父亲便好像将生母的忌辰忘记了,凝洛再见不到他去祠堂上香,更见不到他红了眼。
所有人像是不经意地忘记了每年的那一天是什么日子,更不会记得那也是凝洛的生辰。
凝洛从没有过过生日,小的时候见凝月过,她也曾偷偷地问过身边的嬷嬷,那嬷嬷却慌慌张张地不许她提,还告诫她千万不能跟老爷夫人提。
她见那嬷嬷的表情又慌又怕,自己也被吓到了,不知道自己的生日竟是这家中的禁忌,从此也唯有闭紧了嘴巴。
想到那位嬷嬷,凝洛心底突然生出一丝愧疚。那位老嬷嬷大概是唯一一个为小时候的凝洛带去过一丝温暖的人,每日照顾着凝洛的起居,凝洛有段时间很是依赖她。
后来听说是那嬷嬷要回家看孙子便离开了林府,凝洛那时也没几岁,因为想念偷偷哭了几次便将那嬷嬷忘了,前世直到她走上绝路都没想过去找到那位嬷嬷看望一下。
凝洛叹口气,回去必然要打听一下嬷嬷的下落了。
张叔本就想在离京前宴请陆宸一顿,如今正好借了这个机会,自然是与他有说不完的话。
陆宸与张叔交谈的间隙看了一眼凝洛,却见她只是偶尔拿一下筷子又放下,饭菜没吃几口人却一直在出神。
「我们在一旁吃酒聊天,你也不必拘着。」陆宸说着便为凝洛夹菜,两三着凝洛面前的碟子便满了。
张叔在一旁笑而不语,这对璧人叫人赏心悦目,只是彼此还带了些不合时宜的客气,假以时日,那客气总能变成亲昵。
凝洛回过神,向陆宸道了谢便拿起筷子慢慢吃起来。而陆宸每当看见凝洛面前的菜肴少了便自然地为她夹上一些,而凝洛也自然地小口吃着。
张叔将一切看在眼里,不由笑着向陆宸叹道:「只可惜不能喝到陆爷的喜酒。」
陆宸也不知自己是否饮多了酒,只觉脸上发热,口中笑道:「这话对一个尚未定亲的人来说,也未免太早!」
张叔看着陆宸又向凝洛使了个眼色,便笑得有些心照不宣,陆宸端起酒杯:「这杯为张叔送行!」
凝洛只一心想着母亲的嫁妆,想着小时候看顾过她的老嬷嬷,对这酒桌上的事浑然不觉。
一顿酒倒吃了一两个时辰,回城的时候陆宸看着凝洛便有些过意不去:「叫你受累了!」
「哪里!陆宸大哥帮了我大忙。」
「那我们便回吧!」陆宸走到凝洛身旁,轻扶着她上了马车。
车中果然又是清爽怡人,凝洛见那冰盆中已换了新冰,忍不住开口问道:「陆宸大哥走到哪里都带着冰?」
陆宸已跨上了马,听凝洛问便笑道:「今日出城路途稍远些,你们姑娘家身子娇弱,免得中了暑气。」
只这一句,凝洛心里突地泛起一阵热意,那热意就酝酿在胸口。
马车缓缓地前行,陆宸也不去策马,任由马儿慢慢地与马车同行,凝洛从车窗望出去,刚好能望到马背上那个伟岸挺拔的身影。
夕阳柔和了陆宸的轮廓,多年习武使得他身姿矫健器宇轩昂,便是坐在马背上也比别人更为英挺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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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宸吉嫁 卷二 V第17章[0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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