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占康总算松了一口气,面上也轻松起来:「那我便回房用饭了,待会儿还要考出尘对对子。」
凝洛见他这样,倒也没说什么,当下准备离去。
只是刚走两步却听见路旁有什么动静,凝洛疑惑地回头望了一眼,只看见树后一个湖蓝色的身影一闪便不见了。
正是林家夏日里丫鬟们衣服的颜色。
凝洛挑眉,心里想着,看来这是又要闹一出什么了?
凝月用过早饭出了一身汗,黏腻腻地难受,一面打着团扇一面便带着丫鬟打算去园子里乘凉。
「这才不到五月就热成这个样子,」凝月心烦气躁地将扇子扇得飞快,「连早饭都用不好,今年最热的时候还不知道要怎么过呢!」
正抱怨着,只见一个小丫鬟匆匆走了过来,还一面走一面回头看,也不知那心思在哪里,竟然没看见凝月,都走到跟前了还没停住的意思。
「站住!」凝月向那小丫鬟喝道。
小丫鬟正回着头,突然听见有人呵斥才惊慌失措地回过来,并猛地停住了脚步。
凝月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那小丫鬟几眼,疑惑地说道:「你好像是母亲房里的丫头,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呢?」
那丫鬟低着头,吞吞吐吐:「没,没做什么?」
凝月伸长脖子往那丫鬟身后的远方看了一眼,并未看见什么,便又盯着小丫鬟追问:「那你方才不住地回头在看什么?」
小丫鬟更慌,只不住地摇头:「没……没什么?」
凝月见她一问三摇头,便换了个问题:「你叫什么?」
小丫鬟犹豫了一下,凝月身边的谷雨抢先道:「这是夫人房里的春分,就是上次被大姑娘罚的那个。」
凝月想起传闻中的那件事,不由笑出声来:「原来你就是那个扔东西扔了一百次的丫头?」
春分脸上一红,低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恨凝洛恨得要死,却又毫无办法。她只是个命贱的丫鬟,那可是家里的主子。
凝月笑得够了,便又扇着扇子向春分嘲讽道:「怎么?看你一副心虚的样子,这是又去挨罚了?」
那春分本就因为凝月提起挨罚的事而再度升起对凝洛的恨意,如今被凝月嘲笑了一通倒生出了歹毒的心思来。
她一咬牙抬起头来:「二姑娘,我方才看见了了不得的事,还望二姑娘救我!」
说着,她竟「扑通」一声跪在凝月面前。
凝月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跪吓了一跳,不由地向后退了一步拍着心口怒道:「你这是做什么?」
「求二姑娘做主!」春分一头磕在地上。
凝月见她这个架势,本不想管,可联想到方才那丫头说什么「看见了了不得的事」,便又忍不住好奇起来。
「行了,」凝月制止住春分磕头如捣蒜的动作,「你起来说话。」
春分跪直了身子,眼中含泪:「姑娘不答应为奴婢做主,奴婢不敢起来!」
为了将戏演得真些,她可是豁出去了,额头不知磕破没有,疼得她只想掉眼泪。
「我一个姑娘家,能为你做什么主啊?」凝月也是不肯轻易松口,「你总得告诉我是什么事我才能知道我做不做得了主啊!」
春分眼泪汪汪地看向凝月:「是……」
凝月见她停住不由着急:「是什么?」
春分垂下眼帘,双手在身前绞着,似乎很害怕的样子:「是大姑娘的事。」
凝月眼神一亮:「大姑娘的什么事?」
春分闻言向后缩了一下身子:「我不敢说……」
凝月闻言停住摇扇子的手,叉腰道:「你站起来尽管说,便是我不能为你做主也会请母亲为你做主的!」
她想象不出来,凝洛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事,希望这个丫头别让她失望。
春分低着头暗暗一笑,才又带着胆怯的表情慢慢站起身来。
凝月带着春分走到园子里的凉亭中,又让谷雨看着周围的情况,才坐下来问道:「说吧,你看见了什么?」
「我……我……」
春分故意吞吞吐吐,然后才下定决心似的说道:「我看见大姑娘和少爷的先生在一起。」
凝月不由坐直了身子:「当真?你看见他们在做什么?」
「我……」春分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四周,看起来像是谨慎行事只有她自己知道是因为心虚,「他们倒没做什么,只是奴婢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她到底不敢说的太离谱,唯有将二人的谈话内容加工一番了。
「哦,」凝月都没发现自己心底有些失望,「他们说什么了?」
「我也没听太真切……」春分在心中掂量着话怎么说,怎么给自己留后路,「好像说什么‘无以为报’的。」
凝月皱眉,就听到这么一个词?这根本没法给凝洛一个难堪嘛!
「还有!」春分看出凝月的不满意,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我还听见那先生对大姑娘说,说什么晚上烦躁,然后大姑娘还让先生仔细身子!」
凝月看向春分,眼神里尽是狡黠:「你说的这些……哪里需要我为你做主了?」
春分一愣,眼见话说的太含糊是不能过了凝月这一关,便一狠心道:「我还看见那先生送给大姑娘什么东西,二人公然包庇不说,还私相授受,若他们知道这一切被我看了去,但凡是个要脸的,岂不是要打杀了我好保全他们的名声?」
凝月满意地点点头,既然这丫头把话挑明了这事就好办了:「你放心,他们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在先,你是为了我们林家的名声才告诉了我,我一定会护你周全!」
春分看着凝洛郑重地点点头:「奴婢可全指望二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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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宸吉嫁 卷一 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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