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长寿对二哥一家虽然没有多大感情,不过自家媳妇说要送,便也由着她送:「娘,不过就几件旧衣裳罢了,我上回瞧着幼金几姊妹还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衣裳,咱们这样的人家,穿得那样出去也着实是难看了些,幼荷的旧衣裳虽说是旧的,不过也比她们如今穿的好些。」压低了声音附到老陈氏耳边又悄悄说了一句:「就怕外头那些人八卦,见二哥家的孩子穿得破旧,要说娘偏心呢!」
老陈氏一听儿子这般说,立马就跟炸了毛一般:「不过就是那起子小人传闲话,还敢掰扯到我头上来了!」虽然生气,不过老陈氏历来爱面子,便侧着眼对韩氏说到:「既如此你便送去西厢房罢,省得人家在背后嚼舌根。」
韩氏得了她的首肯,自然也就不理会她口气里的阴阳怪气,等从正房出来便提着一个大包裹往西厢房去了。
在床上躺着保胎的苏氏听到幼宝进来说三婶回来了,忙坐了起身:「弟妹回来了。」
瞧着站了一地个个面黄肌瘦的小萝卜头,身上还都穿得破破烂烂的,再看着半躺在床上,除了高高凸起的肚子,整个人都瘦得十分厉害的苏氏,韩氏心中闪过一丝不忍:「嫂子快快躺下才是。」
苏氏靠在硬邦邦的枕头上,蜡黄的脸上挂着一丝亲热的笑,如果说在月家中还能与自己好声好气说上几句话的人,便只有一年回来几次的韩氏了:「这大老远的回来也不去歇息,要是娘知道你过来,指定又要说你了。」老陈氏不喜韩氏与自己来往,苏氏也是知道的。
「不妨事的,我来之前跟娘说过了的。」坐在幼珠幼宝两姐妹搬过来的凳子上,韩氏笑吟吟地从包袱里掏出一大包饴糖:「幼珠幼宝真懂事,快拿些饴糖去给妹妹们吃了,婶娘跟你娘说会子话。」
两姐妹看了眼苏氏,见她微微点点头,才接下韩氏手中的饴糖:「谢谢三婶娘。」然后迈着小小的步子带着几个妹妹回到自己平时睡觉的炕上去分饴糖吃了。
韩氏看着不过两岁出头也十分乖巧的小九,微微叹了口气道:「嫂子这几个闺女儿都教地十分有规矩呢。」
「哪里是我教的,我这身子骨常年不见好,她们姐妹的事都是幼金带着幼银教的,我倒是成日里躺在床上了。」苏氏笑着解释。
「幼金这孩子从小便十分懂事,比我家幼荷还小了将近三岁,瞧着倒是比幼荷还稳重许多。」说起二房的长女幼金,韩氏也是十分心疼,那孩子今年都十一岁了,瞧着身板还跟七八岁孩童一般,幼荷前两年十一岁的时候都开始慢慢抽条了。
越想心中就对二房的几个孩子越怜惜,韩氏赶忙回神,将方才提来的包袱打开:「这是上回家里收拾出来的一些旧衣裳,都是幼荷打小穿的,虽然是旧了些,不过也将就还能穿。」拿起一件有些褪色的衣裳:「这给幼珠穿指定合适,我这回回来带了有七八套呢,几个孩子一人也都能分到一套,只是嫂子千万别嫌弃才是。」
接过韩氏递过来的料子十分舒适的细棉料子衣裳,细细抚摸着衣裳上的绣纹,苏氏眼眶微微发热:「这般好的料子,弟妹还是留着罢!」
韩氏心想她应该是害怕婆母知道了会生气,便笑着说到:「方才也问过娘亲了,娘亲说给几个孩子穿正好,我家幼荷如今也渐渐大了,家里又没有别的小姑娘,还是给幼金几姐妹穿着好。」
见韩氏这般说,苏氏眼中的泪水险些就流了下来,赶忙用袖子拭了拭眼角:「弟妹有心了。」
苏氏强撑着精神头与韩氏说了好一会子话,韩氏见她确实也是累了,便不再多留:「嫂子还是要多多保重身子才是,哪怕不是为了自己,也要为了几个女儿。」语重心长地说了一番,韩氏才空着手出了西厢房,往自家住的东厢房下房回去。
小心翼翼地坐在房里的椅子上,月幼荷见娘亲回来了,忙站了起来挽着娘亲的胳膊:「娘可算是回来了,弟弟们跟着大房的几个哥哥出去玩了,就剩我自己在房里,可是无聊死人了。」
韩氏拉着女儿坐到炕上,倒了碗水,笑着问道:「方才幼婷不是来跟你说话来着?怎地这会子就不在了?」
听娘亲提起月幼婷,幼荷便撅起了粉嫩嫩的小嘴:「娘亲可别说了,大堂姐一来便是要翻这个翻那个的,要不是穿不下,恨不得都把我的新衣裳拿走了,女儿见着她烦得不行,随口找了个由头就打发她回去了。」坐到韩氏身边继续抱怨到,「咱们在县城多好呀,这乡下人真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女儿瞧着都膈应。」
一开始还笑着听女儿抱怨的韩氏,见她这般说,脸色立马就变得有些难看了,正色到:「什么乡下人,你不过是从小生在县城里罢了,这里始终都是你的家,你自己也是乡下人,从哪里学得这拜高踩低的性子?」
韩氏虽然出身小商户人家,不过因着打小家中只有她一个女儿,加上母亲强势,父亲也不敢纳妾,便都把自己当成男儿一般教育,因而心志倒是比很多女子都强上三分,也对二房的几个女儿的遭遇多有同情,所以时时明里暗里帮扶着苏氏。也知道虽然自己是一直都生在县城,不过当家的并不是入赘到自己家来,自己一家怎么都还是月家的人,女儿这话说得实在是不妥,如果叫婆母听去了,想必又有得闹了。
见娘亲突然这般疾言厉色地对自己说话,月幼荷心中虽有不满,不过也不敢辩驳什么,乖乖认了错:「女儿知错了。」
韩氏叹了口气,把话一点一点掰碎了跟她说:「你还有你两个兄弟,虽然如今是在县城里过着好日子,不过将来这老家的人也都是你们的依仗,一个家族要兴旺,最重要的是兄弟齐心,虽然娘亲也不喜大伯娘的行径,不过你瞧娘亲何时阻拦过你两个兄弟跟大房的堂兄们出去玩?你幼婷堂姐自小生在村里,见过的世面是比你少些,但是你也不能瞧不起人知道吗?不过就是给她瞧个新鲜,又不会掉一块肉,你怕个甚?」
月幼荷自小也是被韩氏悉心教养的,也不是小心眼的人,只不过方才被月幼婷那般一顿翻东西给气到了,才这般口不择言的说了几句重话。听完韩氏这番话,她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这才心甘情愿地认了错:「娘教训得是,女儿知道错了。」
见女儿这般受教,韩氏也松了口气:「如今你也十三了,也到了要议亲的年纪,你想想如果你这番话传了出去,那旁人该怎么看你,该怎么看咱们月家的女儿?」抚摸了女儿的长发,柔声道:「女人一辈子,最重要的便是自己的亲事,你也别害臊,这些话知道总比不知道的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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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不求人 卷一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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