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女子与阿喜一般年纪,抬头招呼她坐下,手里正做着针线活,粗针纳过鞋底面儿,十分的熟练:「姑娘,你们接下来打算去哪儿?」
一旁妇人善意的担心:「从家里这么跑出来,以后日子可不大好过的,你俩可想清楚。」
「那可说不定,我看她相公挺好,饿的死懒的可饿不死勤快的,总能将小日子过好。」女子拍了拍阿喜的手,祝福道,「我瞧着你们般配的很,和他好好过。」
看来是说不清的了,他们一路过来,多少人瞧见她穿着大红喜袍,就有多少人误会她与人私奔,阿喜也不能告诉他们,她是从山贼窝里跑出来的,还不把人吓着么。
于是阿喜道:「他不是我相公,是我大哥。」
大家一愣:「不是你相公啊。」难不成是大哥跑去抢亲的。
「我娘死的早,我爹好赌,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给当了,半年前他欠了一笔赌债还不清,就想把我三十两银子卖了给个肺痨子做填房,我大哥在外做活,知道消息后赶回来我已经被绑着抬出去了。」
阿喜眼眸微垂:「大哥就冲到喜堂上与他们打了一架,拉着我逃出来了。」
「他们还想抓我回去,大哥带我在山里躲了两天,下山后就到了这里。」
大树底下安静了会儿,几个妇人微张着嘴,神情从刚刚的祝福转为了同情,这会儿鞋底都不纳了,忙给阿喜出主意:「那是不能回家去了,说不定他们在家等着你们。」
「就是,难怪我一早看到你们,身上又赃又乱的,你那衣裳都给扯破了,原来在山里躲了两日。」
「就别管你们那爹。」
「还有这,还给你们。」说着女子将一块东西塞到阿喜怀里,「你大哥拿这和我换衣服,你拿去,往后使钱的地方多了去,我这衣服也是旧的,不值几个,就当送给你了。」
阿喜拿起来看,是一枚平安扣,看扣上的痕迹像是从什么地方摘下来的,玉质通透,中间还透出碧绿,至少值几十两银子。
「那怎么行。」阿喜却不想因为个编的故事占别人便宜,「还是得给您钱的。」
女子按住阿喜的手:「说了送给你,可不好再要钱了,往后你们兄妹俩过好日子就成。」
似是怕阿喜再将东西给她,女子将针线篮子一收,挎在腰间往路上走去:「得去给我家那口子送吃的去了,我先走了啊。」
一听是快中午了,树下其他人也纷纷离开各自回家去了,阿喜回到这边院子内,大娘不在,她朝后排屋子走去。
还未开口,半合着的屋内传来东西摔碎的声音,阿喜叫了声沈将军推门进去,沈津阳露着半边身体,正坐在那儿试图拉身后的布,地上摔了个碗,碗里的伤药倒了一地。
阿喜忙背过身去,看着院外的墙有些不好意思:「抱歉。」
「无妨。」沈津阳努力了两下还是拧不过去拉那布条,只得把衣服暂时套上,「可以进来了。」
阿喜转身走进屋子,满是伤药的气味,她将平安扣递给他:「这个还你,衣服的钱我到时候再给她就行。」
沈津阳接了平安扣放在一旁,阿喜从地上将装着伤药的碗捡起来,看到了他还没合拢,衣襟下缠在腰上的布:「你受伤了?」
「小伤,不要紧。」
阿喜看向他后背,再想他刚刚的动作,怕是拧不过去涂不到伤口。
那伤还是她给捅的。
「我帮你上药。」
沈津阳转头,对上了双沉静的目光,他素来就是这性子,坦荡的很,有事求人何故还矫情,便笑道:「那就麻烦你了。」
沈津阳背过身去,自己将衣服拉下来,露出肩膀后边的伤口。
那树枝插进去了小半截,说不上深,伤口却也没这么容易愈合,昨夜到下山后人一直在走动,这伤口便一直在淌血,阿喜看了眼衣服渗着的血迹,视线往下,衣服遮盖出,露着好几道伤疤。
光是这刀疤的痕迹就能想到之前的伤口有多厉害,阿喜将碗里剩下的伤药拨了下,两指压着,往他伤口上按去。
只见他人微动了下,衣服往下落了些,露出了内衬的那件,看到上边血迹斑斑,阿喜怔了下,下山时她分毫没有察觉到他受伤。
按了一会儿后,伤药抹在伤口上,阿喜松开手,沈津阳将布递给她:「还得劳烦你。」
裹布要将两个衣袖都脱了,阿喜看他后背上大大小小的新旧疤痕没有作声,身前传来他的声音:「吓到了?」
阿喜裹了两圈:「没有。」行军打仗,又不是过舒坦日子,刀剑无眼岂有不受伤的。
沈津阳转过身,阿喜轻轻擦着手上的伤药,神情与那声音一样的冷静平淡,沈津阳记起来,昨天救了她之后,她的反应也一直都很冷静。
沈津阳将衣服穿上:「被那些强盗带上山怕不怕?」
「怕。」阿喜看到了他腰上系着的配饰,应该是三枚平安扣串起来的,如今上面就只有两枚,而底下的打法,看起来应该是姑娘家所制。
他这年纪理应成亲了,不知家中的夫人,是不是会担心他在外打仗是否平安。
沈津阳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将桌上的平安扣摸起,想着便笑了,他还以为她会说不怕,见了伤见了血,就快被强迫成压寨夫人还那么冷静。
谁想她倒是坦诚的很,直接说了个怕字。
下午时大娘从地里回来,阿喜帮了她一块儿摘菜,期间大娘还问起过她往后怎么办,阿喜轻笑着没作声,天色快暗下来时,正准备吃饭。
院外传来了叫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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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农悍妇 卷一 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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