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开始】
丘不尽醒过来的时候正觉得浑身酸痛不已,然而下一刻,他就什么也顾不上了,一张年轻公子的面孔正在他视线上方,由上而下地看着他,露出一个轻蔑的笑来,道:「老骗子,你醒了?」
丘不尽张口欲喊,却发现自己口中已经被塞了布团,只能发出闷闷的叫声,双手也被什么紧紧绑缚住了,他惊恐不已地挣扎起来。
萧如初上前一步,半蹲下身来,道:「道长感觉如何?」
丘不尽连连摇头,目露惶恐的神色,萧如初放柔声音道:「其实也算不得多么大的事情,我们如此作为,确实有些失礼,对不住道长了。」
她说得情真意切,丘不尽心道,你的表情可不是这样说的,他下山为人辟邪施法足有二十余载了,这么些年下来,被人看穿的次数少说也有七八回了,大不了那些地方他再不踏足便是,但是被人这么捆起来还是头一遭。
尤其对方还是一个弱女子,丘不尽心中又气又恨,书上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果然是不是假的,早知如此,他就不该来唐府这一趟。
萧如初不知他心中所想,但是也能猜到个大概,便笑道:「道长既然是出来讨生活,我们也不能把道长逼上绝路,人言常道,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我们是万万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听了这话,丘不尽心思一动,看来这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这么一想,他挣扎的幅度都小了不少,因舌底压着布团,是以只能在喉咙中哼哼几声,也算示弱了。
萧如初摆了摆手,南乡立刻上前来,将他口中的布团扯出,问道:「我来问你,是谁教你说那些话的?」
丘不尽的舌头都被布团压麻了,稍一得空,便大力喘了几口气,过了好一阵子,才回答道:「咳咳……没、没有人……」
「果真?」唐怀瑜狐疑地看着他,语气里充满了不信。
丘不尽并不识得他,但是也不敢得罪,只能连连向萧如初道:「如何敢欺瞒少夫人?贫道岂是那等受人指使的小人?」
唐怀瑜轻嗤一声,满是嘲讽,丘不尽愈发尴尬了,萧如初却若有所思道:「既然如此,那你便是胡说的了?」
丘不尽支吾片刻,原本还想狡辩几句,但是如今对方为刀俎,自己为鱼肉,话头在嘴里打了个转,又咽了回去,苦着脸承认道:「是……是。」
萧如初有些惊讶地打量他,问道:「如何会挑上我?」
丘不尽硬着头皮解释道:「皆因少夫人的八字属水,唐府位置又偏南属火,水火相冲,可不是正好有了说头?再者前些日子,院子里那白灯笼上有被火烧过的痕迹,贫道就顺口说了那么一句,那鬼怕是被烧死的,唐老爷的脸色霎时便不对劲了,贫道心知说到了点子上,再加之少夫人是今年才纳娶入府的,想是脚跟还未站稳,从你这里着手,倒也适逢其会,那种情况下,再没有更合适的了。」
他这么一说,大意就是,谁让你是个软柿子?由不得他顺手就捏住了。
听了这么一出,萧如初与唐怀瑜对视一眼,倒也接受了他这个说辞,萧如初来府里时间不算长,若是得罪了谁也确实说不过去。
不过……
萧如初冷着声音道:「道长这么上下嘴皮子一碰,也算给了唐家人一个解释,休了我之后,唐府会不会有起色且不说,总归是以后的事情,到时候你回道观闭关去了,谁也找不着你的人,松快得很。」
「但是你可知道,我被休了,便是下堂妇,被扫地出门,即便是回了娘家,日后又当如何自处?」
闻言,丘不尽转开眼睛,不敢与她对视,嘴唇瓮动了几下,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自然是知道的,但是这种事情他做惯了的,嘴皮子一翻,吹得神乎其神,玄之又玄,人们听不懂就更好了,总之让他们信服便可,左右银钱都是少不了的。
至于其他的事情,他也不是没想过,但是那又如何?若他有那等怜悯之心,又如何会做这种招摇撞骗之事?
萧如初见他这般形容,便知自己说再多也没用,话本里面写的那些跑江湖的老油子,便是这种人了,遂懒得再多费口舌,直接开口道:「我本不想揭穿你,但是如今我也不想离开我夫君,明日该如何说话,你仔细斟酌便是,倘若说得好,你仍旧是法力深厚,能降妖辟邪的丘道长,还能得唐府的一笔重金酬谢,日后唐府再有什么事,少不得又要请你来坐镇,但是若说得不好……」
她轻声笑了,道:「我不过一介弱女子,然而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左右我是不怕什么,一切端看道长如何抉择了。」
听了这话,丘不尽脸上略微有点难看,但仍旧是强自镇定,从善如流道:「少夫人这说得哪里话?贫道年纪大了,老眼昏花,有些地方推算错了也是在所难免的,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少夫人见谅。」
这便是答应下来了,萧如初一笑,语气温和极了:「妾身也是一世情急,才出此下策,还望道长勿要见怪,南乡,替道长松开。」
南乡应了,上前一步,亮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来,锋锐的刀刃在火烛下闪烁着雪亮的寒光,尽管知道不会有事,但是丘不尽心里仍旧忍不住一个哆嗦,然后眼睁睁地望着那人转到他身后去,冰冷的刀锋轻轻扫过他的皮肤,留下几许近乎刺痛的痕迹。
很快,绳索便被割开了,丘不尽连忙爬起身来,萧如初温声道:「明日便仰仗道长之言了。」
丘不尽哪里还敢说什么?人家刀子都掏出来了,唯有喏喏应下,颤着声音道:「少夫人客气,贫道明白了。」
眼看着那道士身影仓皇离去,再不复之前的仙风道骨,倒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南乡和玉缀冲着他的背影唾了几口,唐怀瑜却道:「三嫂嫂,就这么让他走么?」
萧如初道:「他不敢多话的,等明日再说,左右事情已经发展到如今这般地步,再不会更差了。」
唐怀瑜一想也是,按照他三哥那个性子,休书是断然不会写的,老太太和唐高旭再如何强硬也无济于事,实在不行,让他三哥和三嫂嫂一并搬出唐府也使得。
当然了,这也只是想想,若不是为了去岁年底有人要害他三哥的性命那件事情,他三哥也不会再次踏入这唐府。
如今他三哥又有了三嫂嫂,也算是福祸相依了,唐怀瑜见不得有人要作妖,若依他的暴脾气,自然要搅风搅雨闹上好一阵子才肯罢休的。
眼看着萧如初把事情解决了,一行人便又趁着夜色回去,等出了门,满院子丛生的荒草映入眼帘,院子还被烧毁了一半,满地都是草木灰烬,想来把刚刚那老道士吓得够呛。
这是着过火的秋声园,一般不会有人过来,所以他们把人绑来了这里,安全得很。
萧如初忽然便想起从前住在这园子里的那不知名的老妪来,后来秋声园着了火,不知道她如何了,这么想着,她便去问纵火的唐怀瑜道:「这园子里从前住的人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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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喜得良缘 卷三 V第01章[0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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