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玧闭上眼,胸口痛得紧,可又有种难以言说的释然。「那便好。」
「该进行下一步了。」钱晋塘直视赵玧。
「我已让二舅父暗中递信给大舅父的人,明日具状弹劾东宫。」赵玧再睁开眼,又是濯濯少年郎。
文家大爷虽然是老成持重心思狡诈,但如今有了这么好的「武器」在手,自然免不了见猎心喜。
太子大兄上不了朝,正是束手缚脚之时,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东宫根基深厚,三皇子枝繁叶茂,」钱晋塘笑笑。「明日便可见,究竟哪一方可占上扬。」
赵玧良久没说话。
「四殿下该回去了。」钱晋塘沉声催促道:「纵然有密道,您还是该当心仔细,莫让人发现与我钱府有所牵扯。」
「我来,只是想问你一句——」赵玧顿了顿,有些艰难却故作镇定冷漠地道:「为什么对倾颜姊姊如此下得去手?」
钱晋塘想笑了,他确实微微上扬了嘴角弧度,再度反问:「四殿下呢?又为何不惜用上埋伏在东宫多年的钉子,也要助我一臂之力?」
赵玧脸色铁青,又隐隐惨白。
钱晋塘也没指望他回答,而是径自将答案说出。「那是因为,四殿下和臣一样,都有更重要的东西要去抢。余下者,没什么是不能被舍弃牺牲的。」
既然骨子里都是狼,就别再自欺欺人是羊了。
况且钱倾颜早已经是一只残棋,就算他们不趁机因力导势下手,将残棋的剩余价值发挥到最极致,这枚残棋也终将自毁毁人。
只不过之前危及的是钱府,这场大火之后,毁的就是东宫了。
赵玧沉默了很久很久,最终还是披上黑色披风,无声地离开了小书轩,悄然消失在沉沉夜色中。
与此同时,赵玉坐在榻上,轻轻地抚摸着伏在自己腿上睡着的小妻子。
方才,他轻描淡写地跟眠娘说了钱倾颜染疫而亡,所居寝所大火焚去,以免疫病散播。
李眠的眼神很复杂,似惊似悯似叹息,他原还悬着心,唯恐她会再度追问个中种种内情,没想到她只是靠在自己肩头,半晌后方低声道:「臣妾知道了。」
「眠娘……」他欲言又止,心头滋味难辨。
「玉郎,你想让我信的,我就信。」她轻声道,「东宫四面楚歌,你在外头已经太难了,我们说好夫妻同心,我会努力做到。等到你所说的尘埃落定的那一天,你放心把一切告诉我了,你再说。无论如何,我都是等着你的。」
他心中感动万分,鼻头酸热,哑亚声地道:「好。」
「钱良媛因疫病过世,钱府那儿,东宫都要有所表示。」李眠已经迅速盘算起来。「不管她之前犯了多大的错,只要还需捂着,咱们就得照着宫规安排她的治丧事宜。母后那儿,臣妾也会先打个招呼的。」
只是前朝后宫如今正是多事之秋,钱倾颜之死,也不知会在这个幽黑深潭里激震起多大的涟漪。
「你放心,孤自有分寸。」他揽着她的腰肢,低头在她额上轻吻了下。
李眠点点头,尽管心绪起伏难免,可只要在他身边,她还是觉得分外妥贴安心。
……于是就这样靠着他,不知不觉睡着了。
赵玉就这样陪伴着她,温柔地看着她入睡,唯恐她受寒,小心褪下自己身上的狐毛大氅,为她盖上,柔软雪白的狐毛领子拉到她小脸下方,看着她睡得粉嘟嘟的脸蛋,心软成了一汪春水。
他现下停了一切手上政务,闭宫自省,她一直怕他犹如被捆绑住双翼的飞鸟,会感到受挫沮丧伤怀,所以这些日子以来总是对他百般体贴。
更好的是,往常她身上总会不经意出现的自卑,渐渐消失不见了。
赵玉可以明显感觉到,他的小眠娘正努力在学会成长壮大,努力想要转过头来保护他。
果然,当他示弱于他的「势弱」之时,眠娘就更心疼他了。
赵玉清艳眉眼浅浅地漾开了笑意,看起来更像只得逞的美丽公狐狸了。
百福蹑足进来,看见的就是这美好得几乎闪瞎人眼的一幕——
他缩了缩脖子,忽然有种想转身脚底抹油的冲动……不长眼地扰了主子恩爱缱绻时光,是要给马踢的呀!
只可惜,适才到手的消息太重要,百福不得不硬着头皮进来禀告。
「主子……」
赵玉抬眼,锐利眸光透着一抹警告。
——要吵醒了你主子娘娘,孤灭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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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子吹箫逐凤凰 下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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