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何苦呢!」他面容凝了下来。「我不值得。」
「值得。」她继续反驳,「这么多年,我能撑下来的原因就是你,没有你在,这人间不值得。」
「你明知道我不喜欢你,我爱的是别人。」
「无所谓,我爱你就行。」
萧嵩惊住。可看着她的目光越来越无奈,越来越凄凉,越来越讽刺。
是够讽刺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爱的是谁吗?
他朝她招了招手,她赶紧靠近,两人几乎快贴在一起了,他伸手抱住了她,咬住了她的耳垂。
她惊住,接着耳垂传来丝丝的疼,越来越疼,疼得火辣辣的,她知道那被他咬破了。
「少爷……」她忍痛呢喃,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他头抵在她肩膀上,无力说了句:「都是我杀的……」
「什么?」她顾不得疼,不解问。
「……你父亲,兄长,都是我杀的……」
他语气再轻不过了,却如惊雷平地炸开,她傻了。
「不可能……」她喃喃。
他一定是听了自己的叙述才这样说的,怎么可能,不会的,那时候他才多大……
十六七岁。
她脑海里再次响起那少年的声音。「你比你哥有种!」
乐瞳彻底呆住了。
虽然她知道他爹是千夫所指的奸臣,他害过的人说不胜数;虽然她哥是个标准的纨绔,不学无术,也如爹一般自私懦弱,可是……那毕竟是她的血肉至亲,她可以怨他们自作自受,却无论如何也恨不起来。
她只是个平凡的姑娘,不懂什么大义凛然,她只知道那是常把她抱在怀里听曲的爹,是给她捉蛐蛐买簪花的哥哥!
还有她如娘亲一般的乳母……
「我乳母也是你杀的?」她嘶哑问。
萧嵩摇头,平静应。「你知道我不杀女人。」
「所以你那天才没杀了我……」
他不杀,不等于不会让别人动手,他之所以留她一命,许是因为当初那个眼神吧,她看他的样子像极了自己小时候。可是……
「是。」他笑应,「其实那天我应该杀了你的。」说着,表情更加戏谑,轻蔑道,「我还得感谢你们一家子,要不是参与了你们家灭门一案,若不是我表现极为突出,我父亲也不会重视我,我也没有往后的成就……」他顿了顿,挑衅似的看着他,「你说,我是不是得感谢你们胥家。」
乐瞳简直不认识面前这个人了,她深吸了口气,默默起身,退到离他一步远的位置睥睨着他……
「萧嵩!」她想说什么,可是哽住了,她瞪着他的眼睛通红,除了悲痛还有失望。
「怎么?没话说了吗?现在知道你爱上的是什么人了?杀父仇人。」萧嵩佻薄道,「也不对,算不上杀父仇人,谁叫你父亲该死呢,我充其量也就是个刽子手,只不过,是个稍微残忍些的刽子手罢了!」
说完,他大笑起来,笑得乐瞳心都快碎了,对着他大喊一声:「萧嵩,你一点都不值得可怜!」接着,头都没回地跑开了。
听着她远离的声音,随着牢门的再次关闭,萧嵩长叹了口气,平静地闭上了双眼。
有时候恨比爱更有用……
从这一刻开始,他们便走上了各自的路,不管是生是死,此生怕是都不会再见了。
想想,萧嵩有那么些落魄。
他不是一个天生冷漠的人,冷漠只是他为了生存而不得已掩饰的手段。
他想说,他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人,他渴求被爱。
可在这个世上,爱他的人屈指可数。
一个是养他到大的嬷嬷,虽然她也是不得已和自己绑在一起,好歹她照顾他十几年;一个是萧羡妤,他们惺惺相惜,虽然她最爱的到底还是她的儿子,她的爱情也给了赵世卿,可她对自己这个弟弟的惦念,是真的;至于容画,恐怕只是他一厢情愿而已,她对自己就算有一份动容,也不过是同情而已。
所以,这个世上唯一把他放在心头,肯为他生,为他死的,只有一个人。
就是刚刚跑开的那个姑娘。
他何尝不想在人生的终点能够体会到一丝温情,想在温暖中离开这个人世间。
但是想想,他狠不下这个心,他不能为了自己私欲毁了这个姑娘,他希望她能够安稳地活下去。
说愧疚吗?萧嵩不承认。
为何要愧疚,他是奉命去灭门的,这是他的职责。何况胥家一点都不冤,她父亲是朝廷巨奸,而他兄长仗势欺人的事也没少做。他可以很肯定地说,他们是死有余辜!一点都不值得惋惜。也许他唯一对不起她的,就是在她面前用那种残忍的手段杀了他们,给她留下了不能治愈的阴影。
所以,那究竟为什么自己那么在乎她?
也许就是她的那种真诚打动了他吧,她是再干净不过的一个姑娘了。
其实她和自己才是最相配的吧,即使自己爱的是容画。
他对不起她……
如果他们可以早些相遇。
如果他可以早些认识她。
如果他们可以相爱。
如果一切可以重新来过……那么结局还会这样吗?
萧嵩笑了。这人世间没有如果,而且他到底还是先遇到了容画。
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他爱错了人,他应该爱上乐瞳才对,可他偏偏就爱上了容画……
是时候该放手了。
从那天开始,乐瞳彻底从京城消失了,她没带走萧嵩给她留下的任何东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没人知道她去哪了。
而萧嵩呢,已经做好离开的准备了,却没成想萧羡妤为了让他有活下去的理由,居然把容画劫走了,还用李代桃僵之法把自己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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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妻镇宅 卷四 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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