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一个平头老百姓,叫一个世子爷是蠢货,胡立都有些看不过去这个掌柜的了。
不过想想也是。
谁让人家背后有长乐郡主做靠山呢!
胡立笼着袖子,低着头不敢妄言。眼睛不住地往郜世良那边飘。
程九也在看郜世良。不过,是正大光明地当笑话看。
秋日的天气已经寒凉,现下郜世良却衣衫不整地浑身打哆嗦。他脸上脖子上都有红红的唇印,而且颜色不一样,显然是不同女子留下来的。
他在队伍的中央。前后有数名被突袭捉住的官员。最后是几个身子袅娜的青楼女子。她们倒是不惧周围路人的眼光,只斜着眼儿瞪周围的人。
看着郜世良狼狈的样子,程九摸摸下巴若有所思,「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胡立嘁了一声,「什么好戏?左右都是一家人,他们再折腾又能怎么样。」
「话可不是这么说。」程九嘿笑道:「你原先的主子和他兄弟们不也是一家人?怎么没见他少折腾?」
想到大皇子为了权势所做下的那些事儿,胡立终于被他堵得没了话说。
郜世良被抓,大太太谢氏急得仿佛热锅上的蚂蚁。左思右想没有办法,只能到处求人帮忙。
她先是去了五房。
卢氏当年被她害得缠绵病塌下不来床,对她暗恨至极,压根就不会帮她想主意,当即房门紧闭,旁人谁也不见——当然,玲珑之外。
谢氏去五房没有寻到出路,急得满身大汗。
当即想转去求国公爷,可是记起自家公爹那黑沉沉的脸色,脚步一收不敢了。
左思右想,她只能硬着头皮去求玲珑。
玲珑自然是不肯见她的。
但是在听闻谢氏现下急得抓耳挠腮的状况后,玲珑心中一动,有了个主意。当即喊来了长河,如此这般地叮嘱了一通。又叫来了长海,嘱咐了几句。
长河身为‘鬼手断刀’,板起脸的时候那样子可是一等一的凶。扶着腰间兵刃往菖蒲苑的门口一站,那就是活脱脱一尊门神。还是最吓人的那种。
谢氏被长河那种凶神恶煞的模样给惊到,全身发抖地退了几步,警惕地问:「你想做什么?」
「没事。」长河目不斜视,远远地望着几十丈外的一棵杨树,道:「郡主现下没空见你。不过,听闻你想去见世子爷?我和你说,这是有律例的。如果被抓之人已经确定有罪,他的直系亲属去当街拦住审案官员的轿子的话——」
这句话长河没说完,稍微拉了个长音。
谢氏正盼着他继续说下去呢,谁料菖蒲苑里传来了另外一个飞翎卫的喊声。
「长河!」长海在里头叫,「快快,有个案子需要你帮忙。赶紧进来一趟。」
长河自然而然地大步转了回去。
谢氏就在心里琢磨开了。有罪之人的直系亲属去拦轿子,会怎么样?
莫不是还有转圜余地不成?
故而在第二天那个阳光明媚的早晨,谢氏手捧一张状纸拦在了京兆尹的轿子前。
她美滋滋地等着旁边的人接了状纸,然后她就可以声泪俱下地言说自己的不容易和世子爷的被冤枉。而后在动用动用关系,说不定世子爷就被放出来了。
不怪谢氏想得这般好。实在是她做世子夫人做惯了,而定国公府地位甚高,她被人时时处处捧着,养成了想当然的习惯。总觉得自己以为的就是最正确的,不多去琢磨研究。身边也有人提醒过她,凡事多想想。她却不以为然。
现下谢氏觉得自己很有扭转乾坤的能力。只想着自己把那混账东西救出来后,怎么才能让那混账往后稍微收敛点。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她的状纸倒是被人接过去了。但是,状纸被递到轿子里后,京兆尹大人只略微扫了几眼,就道:「把这妇人给本官抓起来!」
然后她就被拖去了京兆府,投入了监牢。
谢氏被抓的消息传到菖蒲苑的时候,玲珑正在练大字。
听闻这件事,她笔尖一顿收了笔。转身拿出两锭银子,出屋分给了长河和长海,「之前吩咐你们的差事办得不错。重重有赏。」
长河拿着银子乐呵呵地合不拢嘴。
「拦轿子不过是要判入狱半个月而已。不过,到底多长时间,还是您说了算。」长海问:「小姐想让她在里头待多久?」
凭着他们几个人的本事,只要小姐给个时间,他们就能给办妥了。
玲珑想了想,语气沉重地说:「能多久就多久吧。」
当年谢氏害了郜五太太卢氏的事情,她可记得清清楚楚。往常她没机会罢了。现下既是让她碰到了,怎么着也得让那人吃吃苦头。
长海会意,这就是要往重了判。当即领命,拉着长河而去,为了那事儿开始做准备。
如今郜家的世子爷和世子夫人双双入了牢中,而且世子爷还是众目睽睽之下被从花街柳巷的窑姐儿床上给拉下来的,这可真是丢足了面子。
虽说郜家有郜五爷和郜七爷在,国公府的声誉不会受到影响,但是郜世良品行不端,世子的位置是怎么都保不住了。
皇上和国公爷一合计,直接把世子之位给了七爷郜世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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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全听姑娘的 卷五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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