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确实是有这么一件事,可这都已经过去一两年了,没想到林清瑶竟然还这样清晰的记得。
这也太小心眼了吧?!
林清兰鼻中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说话了。
林清瑶觉得心里舒坦的很。
纵然她现在已经被日子磨去了表面的棱角,不复当年骄横跋扈的性子,但她不是圣人,做不到以德报怨的。
以往这些人对她的伤害,她都是记着的,从来就没有大度的原谅过。之所以平日不说,只是不想为难自己而已。
但是这些人要是以为她好欺负,那就是大错特错了。合适的时候她肯定会反击回去的。
「刚刚听说堂叔母过来是因为有事找我?不知道是什么事?」
也没有叫丁香给冯氏和林清兰上茶。
以前父亲和母亲还在世的时候,家里经常有往来的人,母亲就特地将旁边的一间厢房改为茶房,还特特的拨了两名下人过来,嘱咐若有客人来,就让他们两个人立马烧水泡茶送过去。
今时不同往日,家里一总儿就这么几个人。而且因为常年也没有什么人过来,那处茶房早就废弃不用了,这会儿若要茶,就得去厨房现烧去。
等烧了送过来,只怕冯氏和林清兰已经说完话回去了。
而且,林清瑶也确实觉得没必要给冯氏和林清兰上茶。至于她自己,刚刚才吃了个粽子,喝了一碗茶水,一点儿都不渴的。
好在冯氏和林清兰倒今儿倒也不是为喝茶过来的,有更重要的事。
现在一听林清瑶问起,冯氏就沉下脸来,语气不悦的问道:「昨儿咱们族学里的夫子到我家里来,我才知道端午的礼你们还没有给他送过去,这是怎么回事?还有,这眼瞅着上半年都要过完了,下半年的束修你们怎么还没有给夫子送过去?人家夫子一家人都指着他的束修过日子。昨儿夫子还跟我吐苦水呢,说是这大节下,他们家都没有钱置办过节的礼了。我这也是没法子,今儿才亲自登你家门来跟你说一说这个话。不然这样大热的天,在家里好好的待着凉快不好,要跑你家来站在门外吹热风,被路人看?」
她最后两句话说的甚是嘲讽奚落,显然对于刚刚她们母女两个被林绍关在门外的事心里面还有气。
林清瑶一听这话都差点气笑了。
就算冯氏没有明说,但她也能猜想得到昨儿夫子去冯氏家里的场面。
冯氏的丈夫是林氏一族的族长,但这些年来他从来没有为族里的人做过一点好事,反倒霸占着祖宗传下来的那点儿微薄的田产。
这族学虽然是父亲提议的,前后也都是父亲出钱的。甚至像端午,中秋,新年这些年节礼都是父亲筹办好送去给夫子的,但是冯氏的丈夫并没有对外提起过一个字,族里的人也都只以为是他出的钱,置办的礼品。
就是夫子,只怕心里也是这样认为的吧?
所以这一次还没有收到端午的节礼和下半年的束修银子,夫子肯定是去冯氏家里要去了。要不然怎么不直接来她家要?
定然是冯氏他们不想出这个钱和这个礼,所以今儿才上门来找她。
又欺负她年纪轻,以为她不知道这些事。只怕也会以为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脸皮薄,难道还能跟细细的跟她们掰扯这件事不成?
若冯氏心里果真如此想,那她可是错了主意。
以前林清瑶确实是个散漫的人,对银钱是半点儿概念都没有的,自然也不晓得珍惜。可当了这两三年的家,知道没有银钱的难处,她现在对一文钱都看得很重。
是绝对不会在没必要的人身上浪费一文钱的。特别还是冯氏这样将她当成傻子,想要拿了她的钱去给自己家挣个好名声的人。
就笑道:「堂叔母说的这话我竟听不明白。难道堂叔母不知道平哥儿已经不在族学里面念书了?既然他已经不在那里念书了,怎么夫子这端午的节礼还要我们家来出?还有这下半年夫子的束修,那就更加的轮不到我们家来出了。」
冯氏自然是晓得林承平已经不在族学里面念书的事。林承山就是她的儿子。那日在学里放学回来,说起白天他欺负林承平的事,她还夸他厉害,没有吃亏呢。觉得夫子也很上道,知道护着林承山了。
要知道以前林老爷还在世的时候,夫子不敢得罪林老爷,学里但凡发生这样的事,夫子只当不知,含糊着就混过去了。现在倒是晓得要态度鲜明了。冯氏心里还得意着呢。
可谁知道第二天林承平就没有去学里上学,其后好几天也没有去。冯氏遣人打听了,才知道林承平竟然去了庆泽学堂上学。
这姐弟两个倒是个倔的,受了一点委屈竟然就不愿意去族学了。
不过这也更让冯氏觉得林清瑶是个脸皮薄的,受了委屈只会暗地里哭。若不然怎么不吵上她家的门去,只让林承平换了个学堂呢?
现在被林清瑶这样直接问着,冯氏心里虽然有气,但少不得的也只得按捺着,忍气吞声的劝说。
「我自是晓得平哥儿去庆泽学堂上学的事,这也是我今儿来找你要说的第二件事了。」
林清瑶面上似笑非笑的,听着她接下来倒要说出些什么话来。
就见冯氏端了一副长辈的样子在道:「前两日我还跟你堂叔父在说呢,咱们族里有族学,请的夫子也好,平哥儿做什么要去外面的学堂上学去?旁人看着也不像,背后该怎么说道?我也晓得你是为了前些时候的那件事在怄气。但都是半天的男孩子,整天凑在一块儿哪里有不拌嘴不打架的?别看大人在旁边急的跟什么似的,可说不定第二天他们自己个儿的就好的能穿一条裤子了。所以照我说,你这也是白怄气。还是叫平哥儿照样回族学上学的好。那什么庆泽学堂,还是不要去的好。听着名字就不好的。」
虽然林老爷已经过世两年多了,但这期间夫子的束修和节礼也都是林清瑶给的。一来是遵循父亲的遗愿,族学是件大事,关乎林氏一族的根本,不能怠慢的,二来,林清瑶也是想着,左右林承平也在族学里面读书,给夫子束修和节礼也是应当的。即便多了些,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认了。
所以这几年家里田庄收上来的银子她一分都不敢乱动,一直攒着,就为了给林承平交束修,买文具,宁愿自己每天辛辛苦苦的做绣活。
可自打上次林承平回来说了他在族学里面被欺负,还有夫子徇私的事,林清瑶就灰心了。
当时她就在想,拼着日后到黄泉地下被父亲责骂,这个林氏族学她也不管了。
都是一群白眼儿狼,有什么好管的?也没有一个人会感激她一声。她还是先管好自己和林承平才是正经。
现在冯氏这个白眼儿狼可不就找上门来跟她要钱来了?还打量她傻,用这样的话来哄她。
林清瑶也不拆穿冯氏。
她虽然以前性子骄纵,但大家闺秀该有的教养还是有的,让她没法子真的做出跟长辈吵闹的事来。
就只是笑着说道:「我自然也是想平哥儿回族学念书的。只是堂叔母也知道,今时不同往日,我家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多余的钱?夫子的束修和年节礼我是再也拿不出的了。若不然堂叔母看在过去我父亲母亲照看过你们家的份上,往后不要我们出一分束修和年节礼,我就让平哥儿再回族学念书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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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养闲妻 卷一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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