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皇后脸色一沉,下面的大臣们也是神色莫测。
刘炳良忍不住道:「这位姑娘,且不论你在这里如何高谈阔论什么曲氏巧技,你说吴子与不懂曲氏真正的巧技就是招摇撞骗,难道仅仅因为你懂一些,便能证明你就是曲氏门人?若你的身份也不可信,又如何能证实你对吴子与的指控便是真的?你们二人即便有一真一假,也该有真凭实据!」
「这位大人难道觉得,那个姓吴的是大禹皇上找来的,身份就一定可信,我羌国国君敬重有加的曲氏门人,就一定是招摇撞骗之人?」
一个高大的男人自殿外而入,侍卫尚未来得及阻拦,昇阳郡主已经亮出了先帝手抄经文,大有奉经文闯朝堂之意。
今日的事情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来者竟然是羌国国君之子,羌国王子邬哲,跟在他后面的,便是挑起此次比赛的羌国焕玥公主,任谁都没想到,带着他们进来的,竟然会是昇阳郡主。
崇宣帝曾经见过羌王的这个王子,还是几年前的事情,没想那个文文弱弱的男子,竟然生的如今这般孔武不凡俊朗高大,「邬哲王子何时抵达?朕尚未派人相迎。」
邬哲于殿中一站,对着皇帝行了一个礼:「皇上,本王此次前来,全因小妹胡闹任性,在大禹闹出这样的乱子,是以特来赔罪。」
焕玥公主跟着上前,对着崇宣帝一拜:「皇上,焕玥任性胡闹,给您添麻烦了,若是您是在恼怒,便责罚焕玥一个人就是,不过焕玥此番一闹,只是为了帮助曲姐姐找出毁坏她门声誉的坏人,若是皇上能相助,焕玥就算是把命赔了,也心甘情愿!」
堂堂一国公主,于大禹来说是贵客,又岂能说什么赔命之词?
邬哲瞪了焕玥一眼,「莫要胡言!还没闹够吗?」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让不少人都从中窥伺出一些门道来。这里面难道是做了什么圈套?
崇宣帝也感觉事情不对劲,他沉住气问道:「邬哲王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邬哲对着崇宣帝一拜,将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焕玥公主此次之所以这样反常的挑起事端,并非是因为真的想挑衅大禹,而是因为曲姑娘的关系,她想帮曲姑娘找出正在大禹境内招摇撞骗假毛曲氏后人的那些人。曲氏姑娘是曲氏门人,更对羌国有恩,就在这几年,曲姑娘意外地发现真正的曲氏门人总会惨遭毒手,悄无声息的消失,这令她很不安。
随着昭王殿下声名大振,很多人都知道了他就是当年那位曲夫人的儿子,所以曲昙桦担心,曲氏门人发生的不幸,会不会与这位昭王殿下有什么关系,又或者是有谁想借着这个机会,借着这个身份来接近昭王殿下。这才有了焕玥借机向大禹的昇阳郡主发起挑战的事情。
邬哲说到这里,恭恭敬敬的向崇宣帝表达了歉意。
淳于皇后先坐不住了:「混账!大禹待列国使臣,向来是以礼相待,唯恐怠慢,你们却做出这样的戏码耍弄我们!」
面对淳于皇后的斥责,邬哲半分都不曾畏惧,他笑了一下,按住忍不住想要解释的焕玥公主,用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楚的调子朗声道:「皇后娘娘,此举唯一不妥之处,就是我等事先未能向皇上和各位言明,但也正因如此,我们才能找出哪些人冒充了曲氏门人来招摇撞骗。曲昙桦姑娘,乃是实至名归的曲氏门人,不仅是她,她手底下还有诸多曲氏门人,本王愿以羌国王子的名义为他们作保,若是各位不信,大可再作调查。」
邬哲眉眼一厉,望向早已经面色惨白的吴子与:「这位吴先生,号称是曲氏门人,又以这样的关系,道明自己之所以对了望台做手脚,全是源自于对五殿下的一片赤诚之心和对大禹威望的保护,可若他本就是个假的,甚至连皇上都敢欺骗,有哪一位能站出来像本王为曲姑娘作保一般为他作保,本王不介意让他与曲姑娘之间,真正的来战一次。」
先是曲昙桦金簪袭人来了个下马威,紧接着又是昇阳郡主带着羌国王子和公主前来镇场子,这吴子与本事敌不过曲昙桦,此刻更无人站出来,像邬哲王子为曲昙桦作保一样为他作保,那么吴子与的可信度就不高了。
一个自己都有问题的人,又如何指证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听从了昭王殿下的命令?
曲昙桦的一番话,更是帮崇宣帝也洗清了关系,直接将崇宣帝当做了一个不知情的被骗者,如此一来,吴子与对崇宣帝的欺骗就是欺君之罪,接近昭王殿下,以昭王殿下授意一说对了望台动手脚误伤太子,也变得不太可信。
若吴子与是受人指使,那么他利用这个身份接近昭王殿下,做了手脚又将罪名全都嫁祸给昭王殿下,就说得通了。
事情发展到现在,那些没有急着开口的人早已经拍着胸口暗自庆幸了!
这样的场面,是多么的熟悉啊!
想当初,昭王殿下尚未被封王,还是五殿下的时候,可是被人扣上了谋逆之罪的,那时候的五殿下也是这般淡定自若,连一句辩解都没有,可是到头来,流言就是流言,是非总归是是非,只要遇到真凭实据,抽丝剥茧,真相总会坦露出来。
这一次也是一样,昭王殿下从头到尾不慌不忙,连一句多余的辩解都没有,比起这个一会儿变脸色一会儿猛求饶,号称曲氏门人,是受到昭王殿下授意才那么做的吴子与,简直是天壤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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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命冤家 卷五 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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