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淳于皇后看着女人的眼神都变得深邃起来,她的眼神不断地在女人和吴子与以及周明隽之间徘徊,似乎也在等着这女子的下文。
吴子与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握拳,略有些紧张:「我是何人?真是笑话,这里的人,都知道我是何人!你又是何人!?」
女人不慌不忙,望向周明隽:「这位,就是昭王殿下吗?」
周明隽对着她唯一拱手:「正是,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女人不答反问:「这位兄台说,这里人都知道他是什么人,所以昭王殿下能否在说清楚一些,他是什么人?」
周明隽微微敛眸,沉思片刻后,他的唇角微微一弯,目光望向淳于皇后,声音更是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吴子与父皇派来完成了望台的帮手,本王与吴子与由此相识,他从前是什么人,本王并不清楚,但方才众位以及皇后娘娘应当也听清楚了,吴子与称,自己是曲氏传人。」
若是换在从前,早就有人再次站出来拿着昭王殿下的生母说事儿了,可是之前才刚刚发生过那件事情,此刻谁也没敢站出来顺着周明隽的话,再将他生母的事情提一提。
吴子与既然是曲氏传人,那么他就有和昭王殿下同流合污的可能。就算是吴子与说的那样,昭王殿下只是想要将赛事延期,用正当的理由给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这也是大罪。他明明没有做出图纸,却放出消息说已经有了图纸,这是欺瞒之罪,为了给自己找台阶,毁坏了望台雏形误伤太子,这也是蓄意伤害之罪,无论如何他都逃不掉的!
忽的,女人垂眸浅笑起来,口中喃喃的咀嚼着几个字:「曲氏传人……」
说时迟那时快,当女人再抬起头时,眼中明明还带着笑意,却又徒增了些冷冽与狠意,她的动作快如闪电,拔下头上金钗,不晓得波动了什么机括,簪尖随着一声金属脆响,竟与簪身分离,呈箭尖状直射吴子与,吴子与猝不及防,被簪箭射中大腿,痛呼一声,单膝跪地,他下意识要处理伤口,却见入肉的簪头后面系着一根极细的,泛着银光的丝线,一直连到女子手中的簪头。
「大胆!」淳于皇后厉喝一声,当即唤来侍卫要将那女子捉拿:「你敢在大殿之上动武,立刻将她捉拿处斩!」
「都住手!」一个沉声传来,所有人都站在原地不敢动了。
随着几声轻咳,崇宣帝在孟云娴的搀扶下走进大殿,眼神阴沉的扫了扫殿内的人,「都在闹什么!」
淳于皇后和二皇子当即起身,上前相迎。
孟云娴主动松开手,退到了周明隽的身边。
周明隽看到她来,眼神里果然浮起了担忧:「你来这里干什么?」
孟云娴没有回答他,而是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还擒着吴子与的红衣女人。
淳于皇后很是担心:「皇上,您此刻病重,怎么起来了?」
崇宣帝摇摇头,好像是因为疲惫,并不想多说一句话,他坐到龙座上,一眼就看到了红衣女人。
「这是在干什么?」
淳于皇后立刻道:「皇上,四殿下带了这个古怪的女人上殿,她竟然在殿上公然动武,还伤了您派给昭王的人,实在是胆大包天。」
崇宣帝的眼神落在那女人身上,慢慢的,又转移到了她手中的金簪。
吴子与痛苦的大喊:「皇上救命啊……这个女人是个疯子!快快将她拿下,否则她极有可能伤害……啊啊……」女人手里的力道紧了一下,嵌进他肉里的倒钩撕扯着他的大腿,吴子与顾不上求救,嗷嗷的叫起来。
这下旁边的人也看不下去了。
「大胆妖女!还不快住手!」
女人笑了一下,随手丢掉手里的金簪,吴子与恐慌的连连后退,再不敢靠近她。
女人缓缓开口,声音清脆冷冽:「外行看热闹,我不与你们计较,只是这位兄台,打着我曲氏传人的旗号招摇撞骗,难道我为师门清理门户,也不可以吗?」
曲、曲氏传人的……旗号?
这里的人都不是傻子,女人的一句话,摆明了是在指控吴子与所谓的曲氏传人是假的。
吴子与当即与她争辩起来:「你、你简直血口喷人,你说我不是曲氏传人,你有什么证据?」
因为崇宣帝的出现,其他的朝臣更不敢随意开口,此刻屏息以待,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女人回身,自地上捡起刚才丢掉的金簪头,吴子与以为她又要故技重施来撕扯他的伤口,忍不住嗷嗷叫起来。
「叫什么,我都没动手呢。」比起女子的淡然,吴子与简直像个笑话。
女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曲氏匠人,巧技包罗万象,变幻无穷。不妨告诉你,刺中你的金簪,机括的关键在于‘曲针法’,此刻你只要不带出一片血肉,将刺入你大腿的簪箭拔出,我就当你是曲氏门人。」说吧,她直接将手中的金簪丢给他。
吴子与慌忙接住,脑子里回想起女人刚才拨动机关的样子,暗自沉下起来,在金簪花头这一边找起机括来。这上头一定有机括,只要拨动,簪箭就会收回。
殊不知,在他研究起簪花头时,女人已经轻蔑一笑,不再看他。
她扫视朝上群臣,最后的目光落在崇宣帝身上,忽的,她撩起裙摆,对着崇宣帝跪下,重重叩头:「曲氏七代门主曲侗之孙曲昙桦,叩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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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命冤家 卷五 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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