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娴看了阿茵一眼,阿茵立马娇憨一笑:「方才二姐姐想了个游戏,不过我们玩不好,表哥和表姐就在院子里玩起来了,正玩得开心呢。」
此话一出,张氏顾氏等人心里都是一沉——
小混蛋,今儿带你来这里是让你们自己撒欢了玩的?!
就听阿茵继续道:「我和二姐姐想给表哥表姐取些热汤暖身子,忽然想起来母亲不知道喝药没有,所以折过来瞧一瞧。」
田氏愣了一下:「啊?」
孟云娴紧接着道:「这几日太忙,嫡母每日睡得晚起得早,操心着府内待客的席面礼数,都发了好几回热了吧?」
田氏:「发、发热啊?」
阿茵小鸟儿似的扑进田氏怀里,满心满眼的心疼:「母亲就是这样,一听到客人来,便拿出十二万分的热心操持一切。」她扭过头望向小涂氏:「姨奶奶你要好好说说母亲,父亲都说过好多次让她使唤人去做,母亲偏是不听,唯恐怠慢了您呢。」又扭向另一边:「还有大舅母和姨母们。」
阿茵本就生的萌动可人,还是侯府金贵的嫡女,拉着母亲说出这种话,非但不会显得唐突,还格外的引人心疼。越发让一旁的小涂氏和彭氏感到尴尬,而刚才田氏的疲惫之色也有了一个完美的解释。
方才各人说的什么,几分情意,几分贪婪各自心里清楚,此番阿茵这样似嗔似怨的一番话,让心中有鬼的人此刻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气氛有了一瞬间的尴尬。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骚动,婢子小跑着进来,「不好了夫人,几位公子小姐在外面吵起来了,还、还砸坏了东西。」
田氏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边的两个女儿,云娴和阿茵飞快的扭过头,谁也不看她,巴巴的跟了出去。
院子里玩耍的四个人到底还是把琉璃盏摔坏了,原本是相互争辩推诿,此刻直接吵起来了,两个女孩子更是气哭了。
这样贵重的东西,又是昇阳县主送的,混京城的谁不知道那个女魔头的脾气,况且王灵莺和张柏罡还在族学里头,这要是撞到昇阳县主面前,那就是自找麻烦。
「我、我们都说了不要用这样贵重的东西,可是娴表妹非是不听。」最没地位的是张秋萍,最不敢承担责任的也是她,看到风向不对,马上拉孟云娴下水,也不顾母亲不断地给她使眼色——旁边几个还没说话,你废话什么!
听到张秋萍这么说,其他三个一时间语塞,仿佛是在思考要不要甩这个黑锅。
孟云娴二话不说就担下了罪责:「都是我的错,是我想的不周到,纵然学里是这个玩法,但今日只是家宴,不该这样大胆的。各位表兄表姐请放心,此事我定会自己向昇阳县主解释。」又一脸歉意的对众位长辈道歉:「扫了大家的兴了。」
阿茵赶紧道:「我、我也有出主意,二姐姐且放心,就算昇阳县主大发雷霆,我也与你一起扛着。没事的。」
张氏扯扯嘴角:「不、不过是个琉璃盏,几个孩子还小,这是碎碎平安,大吉大利。」
张柏罡也回过神来,强撑道:「是啊表妹,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都是唬人的。你放心,其他几个不赔,表哥赔给你。」
阿茵双目放光:「表哥要与我们一起去见昇阳县主吗吗?」
张氏差点用眼神戳死张柏罡。
祝永浩不安的看了一眼彭氏,但见彭氏蹙眉,便不张口。顾氏母女更是安静如鸡。
孟云娴又道:「此事是我起的头,不敢让表兄表姐们为我开脱,今日本该是开心的日子,绿琪,赶紧将院子收拾了,请表兄表姐们进来吃茶。」
孟云娴的话是过于自责了。虽说上门做客要好生招待,但还从来没有做客的坏了主家珍贵之物,还能面不改色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说法。况且孟云娴不是侯府长大的,年纪也小,说她不知道分寸敢这样玩,难道其他表兄表姐也由着她吗?
当时没有制止已经是同罪,更有趣的是玩坏的还是他们四个,现在真能让阿茵和云娴背全部的过错,小的敢说,大的可不敢认!
好巧不巧的,就在这时候,荣安侯亲自端着一碗泛着热气的深色汤水进来了,一看到这个阵仗,「哟」了一声:「这是在做什么?」
田氏已经完全接不上戏了。
她想都不用想,这也是那位了不起的二小姐请来的戏子。
阿茵忽闪着大眼睛,委屈巴巴的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关于琉璃盏,缺一损万金什么的,说的很清楚。荣安侯盯着这一双女儿的眼神慢慢的就冷了下来,最后他走到田氏身边,温声劝她喝药。
田氏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要喝什么药,一口下去,果然猜对了,是姜汤红糖水……
温柔的荣安侯呵护完了妻子,转头就冷面呵斥一双女儿:「简直胡闹,什么该玩什么不该玩心里半点分寸都没有是不是?滚去佛堂给我跪着!」
这话也不知道是在吼谁。
荣安侯的怒火让所有人都心里一颤,不想这位侯爷吼完了女儿,像是变了脸似的笑着望向众位,对待妻子娘家的人,他一贯的好脾气:「实在抱歉,本侯这几个女儿没规矩了,稍微宠一些就蹿天,今日还犯下这样的大错,着实让人恼火的很,琉璃盏的事情本侯自会处理好,诸位千万不要扫了兴致,稍后本侯让下人去准备席面,各位留下用饭。」
荣安侯明明绝口不提赔偿事宜,却让气氛依旧僵硬。
这里头彭氏是最懂荣安侯对田氏宠爱的,她今日领着祝永浩来,也是受了自己嫂嫂的嘱托,更清楚田氏之所以耐心招待,不过是因为看了自己这个娘家人身份的面子,田氏理解她,她也该体恤这位小姑子。况且从来不管后宅之事的荣安侯都出面了,也该明白道理的。
所以彭氏主动起了个告辞的头,不好打扰田氏养病,至于孩子闯的祸一定负责到底。
小涂氏叹了一口气,温声让田氏好好休养,亲戚间走动本是为了小聚怡情,操劳坏了身子反倒不美,这会儿倒是不提亲上加亲。于是,其他几家跟着附和「打扰」,绝口不提闯祸之事。因彭氏的带头作用,本该折腾一整日的应酬,结束了它短暂的生命。
最终,田氏「病体抱恙」,荣安侯深表歉意的亲自送人出门。阿茵和孟云娴站在后头窃窃私语。
「没想到她们这么快就走了!早知道这样就可以,我也不必每年跟躲瘟神似的怕他们瞧见了。」
孟云娴脸上带着笑,压低声音道:「也不是对谁都要用这个法子的。」
阿茵一笑:「我知道,因时制宜嘛。不过二姐姐你怎么就这么拿得准呢。若是他们都担下来了呢?」
孟云娴:「不能担下来,这件事情就是梗在他们与嫡母之间的一个障碍,再谈什么亲上加亲的话,就得先主动拿出解决障碍的姿态。万金呀,谁还能说掏就掏了?即便真的细细分摊责任,总会出更多的问题,不过那时候嫡母就不用为这些人情施压烦恼了,她在一边看戏就成。」
「若是担了下来——」她拉长尾音,眼神里有坏坏的神色:「也就是‘一个琉璃盏不够,就换一套琉璃盏’的事情。总有受不住的时候。再提什么婚事什么亲上加亲,就先掏出万金填了闯祸的坑再说。」
阿茵放空了一瞬。
孟云娴看到人都上了马车,也放松不少:「怎么了?」
阿茵小声道:「二姐姐的话语初初听来叫人心颤,细细品味,又觉得道理甚重。我从未想过这些,即便真的要帮母亲扫开那些叨扰,恐怕也只会耍些小脾气小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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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命冤家 卷二 V第55章[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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