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贵闲妃 上 V第62章[02.08]

  不仅相信,还成了席间吃的最多的那个,见柴景曜面前还满满一碟没动过,扮巧弄乖地向他讨要。
  柴景曜本就不怎么白皙的脸,现在更黑了,把碟子一推,起身就走,转出大门前,最后往炉子边上偷瞥了眼。
  一个悠哉悠哉地翻动铁钎子,另一个就站在边上帮忙打下手,时而拿帕子帮他揩汗,亲密得像风雨同舟了几十年的老夫妻。
  他左边胸膛无端有些刺痛,像是霍然被人剜走一块肉,摇头自嘲一笑,垂了眼睫,掩住所有凄色,默默走远。
  又过了会儿,天际染墨,弦月牵着星子悠然赶来。
  柴灵萱和阮羽修亦吃饱喝足,拍着肚皮,心满意足地离去,偌大雪庐只剩他们二人,瞬间就旷静下来。
  火苗窝在炉子里毕毕剥剥,忽明忽暗,阮攸宁的心,亦跟着不停晃动,抬眸偷瞄,惊见苏砚也在看她,好像还盯了许久,心一下闹腾开,忙低头,佯装还在吃肉。
  「过几日,我要带兵出征。」
  清隽的声音徐徐刮过耳畔,阮攸宁睫尖颤了颤,蹭的抬头望向他。
  「去云南么?」
  苏砚点点头,但见她怔了片刻,一双羽睫慢慢搭拢下,又忽的抬起,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小脑袋恹恹垂下,像个戳破了气的球。
  苏砚只当她在担心婚事,便宽慰道:「父皇已经答应赐婚,我不在的时候,他自会约束好东宫,不叫你出事,莫怕。」
  阮攸宁更窘迫了,她哪里是在担心这个,分明是、是……夜秦狡诈,连爹爹都没法从他们那讨到好处,他会不会出事啊?前世爹爹走了一年多,才叫夜秦俯首称臣,他又要走多久?
  她胸口钝钝地疼,吸了吸鼻子,勉强咧起一丝笑。
  「王爷,你、你会平安回来的,对吗?」
  苏砚心疼不已,行至她身边,欲揽她入怀,手抬到一半,慢慢攥紧拳,又停住了。
  阮攸宁眼睁睁看着那只手被他收回去,眸子黯然失色,带着哭腔哽咽道:「王爷,您若是不喜欢我,大可不必娶我,当真不要紧的。」
  苏砚一下睁圆眼。
  阮攸宁抬眸凝睇于他,眼眶渐红,浓睫脆生生的,几乎兜不住里头晶莹。
  「我想明白了,这事是我不对。您于我们阮家有恩,我若是仗着您心善,就硬逼着您娶一个不喜欢的人,还连累您被太子殿下记恨,实在是忘恩负义,对您不公平……」
  她声音变小,渐渐为啜泣声取代。
  苏砚垂眸看她,心如刀绞。
  她果然还是信不过自己,就像心里有道紧闭的大门,一直拒绝他进来。原以为经历了这许多,她至少会给自己敞开一小道缝,没想到还是这样。
  真是个狠心的小丫头。
  垂在两侧的手捏成拳,手背青筋凸迸,倏尔又松落。
  也罢,来日方长,她总会明白的。
  阮攸宁逐渐止泣,寒风从窗外扑入,吹得她脸上直起鸡皮疙瘩,抬手欲擦泪,一片柔软先一步抚来。她抬眸,但见苏砚眉眼温柔地替自己揩泪。
  「等我回来,我们便大婚。」
  阮攸宁怔了一怔,张嘴欲言,他却抬起一指,轻轻抵住她的唇,将所有自己不愿听的话都封堵住。
  「你没有强迫我,我亦没有不愿意。吾心安处,是攸宁。」
  窗外飘起了今年第一场雪,纷纷扬扬,砭人肌骨。阮攸宁望着他,只觉四面鸟语花香。
  一场大雪过后,天地皆白,整座帝京都埋在皑皑白雪下,万里冰封,俨然一座雪城。
  好在山庄地下有汤泉经过,四季如春,花开不败,雪花落在地面上,只须臾功夫便消融成水。庄子里也因此有了这么一种奇景——屋顶乌瓦叫白雪盖得严严实实,檐下还倒挂着长短不一的冰棱,可院子里却是姹紫嫣红开遍,蜂环蝶绕,馥郁芬芳。
  柴灵萱虽贵为郡主,但却从未出过云南,更没看过雪,一大早便起来,拉着柴景曜要去庄子外头打雪仗,上蹿下跳,像一只四下飞舞的花蝴蝶。
  柴景曜兴致阑珊,又不舍叫妹妹失望,便叫来阮羽修,让他陪着去,自己则回屋继续翻看兵书。
  陛下目今虽还没下明旨,但苏砚已告知于他,大邺不日便会派兵南下,征讨夜秦,而这领兵之人便是苏砚自己,到时候他会向陛下请旨,让自己做个参将,随军一道回云南平乱。
  等大破敌军之后,想必陛下对他们云南王府应也能放心,到那时他再来接妹妹回去,陛下不会不允。眼下时间紧迫,他且得抓紧,提前做准备。
  途中,他不自觉就拐到了阮攸宁住的厢房,不自然地垂首,加快步子,可眼梢还是自作主张地瞟过去,顺着竹帘半卷的窗子偷望进去。
  窗台上摆着一个青花缠枝花瓶,里头娉娉婷婷插着一株红梅,是早间苏砚出门前,亲手帮她从枝头折下,赠予她的,她竟这么快就供养起来了?
  他双眸由不得暗下,但还是昂首挺胸,目不斜视地拐弯离去。
  厢房内,阮攸宁天生畏寒,入了冬,人也越发懒散,正抱着汤婆子坐在熏笼上翻看话本子,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窗前红梅,想起苏砚昨夜的剖白,心里暖洋洋的,跟晒了太阳似的。再望一眼窗外墙头白雪,脑袋瓜里忽然冒出这样一句。
  「吹落廊花红一点,回首人间白半城。」
  这话她只瞧见过一遍,也记不清究竟是在哪本书上读到的,却无端印象深刻。明明是句颇为伤感的诗,可如今想来,若是身边有个贴心人陪伴,一道回首,便是人间当真白了半城又何妨?
  窗外,几个婢女正忙着扫地,竹枝「唰唰」刮过地面,不时飘来几声说话之音。
  早先被陛下指派来伺候她的那批宫人,昨日就已全部被苏砚打发走,而今这批,全都是他从鄂王府带来的。陛下消息灵通,自然知道这事,但也没多说什么,大概是默许解除了她的禁足令,约莫再有两日,她就能和阿弟一道回家去。
  昨日,她往家中去了封信报平安,今日便得了回信,字里行间满满都是爹爹和阿娘的喜悦,但也有一丝不大好的苗头——爹爹自打从诏狱回来后,便一直闲赋在家,再未上过朝。与夜秦大战在即,陛下也丝毫没召爹爹入宫,征询建议的意思。
  似乎是那程方舟还死咬着爹爹不放,口口声声说自己有证据,能证明爹爹与昭云十八骑暗通款曲。陛下如今不待见他,他却不放弃,总变着法儿给陛下吹耳风,叫陛下始终不敢对爹爹彻底放心。
  他这么自信,莫非手里头还藏着底牌没有亮出来,预备等一个恰当的时机,将阮家一锅端了?
  阮攸宁眉心折起一道痕,长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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