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姊夫也不是每年都去的,」杨元敏低声问:「王大人,请对民女说一句实话—是有人要民女去的吗?」
王知州缄口不答,算是默认。
她知道,她就知道,那个人绝不会这样轻巧放过她……等了两个月,他还是发话了。
他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他以为两人之间还有可能吗?如此卑微平凡的她,何以让他如此?
杨元敏侧过身去,避免难抑的泪水被人发现。
「女儿啊,你身体也好得差不多了,」杨老爷为难地说:「既然让你去,你就去吧。有些话还是得说清楚的,上次你病着,也没来得及跟……告别。」
没说清楚吗?她以为,那天在开满桂花的庭院中,她已经说得够绝了。
「爹爹不怕女儿这一去,恐怕就……」他若把她囚在京城,此生还能再回绿柳堡吗?
令狐南是太子,如今全天下都知道他被绿柳堡三小姐拒婚,让他面子上怎么过得去?就算不再爱她,单纯只为不让世人笑话,也应该把她强留在身边……
天啊,曾几何时,她竟会以这样的恶意去猜疑他?不久前,她还那样亲热地唤他「表哥」,觉得他是这世上最亲厚可靠之人。
可怕,人与人之间这种变化莫测,真的好可怕……
「爹爹也不舍得你去,」杨老爷轻抚爱女的头发,「只是,爹爹又有什么办法呢?」
是呵,她家算什么?不是权倾朝野的贵胄,也不是重兵在握的将领,凭什么与太子作对?不过是有几个没用的钱罢了……
除了答应,她还有别的选择吗?至少,她不能成为绿柳堡的祸害。
杨元敏连驿馆都没住,也没能领略京城片刻的风景,就直接进了太子东宫。
她到的时候,正值黄昏,哪怕隔着层层叠叠的宫墙,也能一眼看到落日斜阳。
皇宫壮丽华美,可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彷佛缺了点什么,不像是给人住的……
轿子将她抬到太子的书房前,打起帘子,她看到早已等在阶前的萧冀远。
「杨姑娘,好久不见。」他亲自将她搀出来,引她步入殿内。
也没有很久,不过两个多月而已,此刻见到萧冀远却真像隔了一世……
她步履无声,大概因为整颗心都提了起来,身子也显得格外轻飘飘的。
令狐南正在处理公务,如山的案卷堆了满桌,足足高他一头,几乎要把他压得喘不过气一般。
深锁的眉心彷佛遇到棘手的事,俊颜从未如此憔悴,与她在棠州认识的那个令狐南截然不同。
那时的他,明朗、逍遥、快乐,何曾有过这样心事重重的样子?
杨元敏一阵疼惜。她就料到,自己只要见着他的面,一定会心软……所以,她害怕见到他。
令狐南读完一本奏摺,抬眼之间,忽然发现萧冀远站在面前,不禁愠道:「不是叫你到外面守着吗?她……」
话语忽然凝噎,因为,他猛地看到了朝思暮想的她。
杨元敏一动不动,寂静无声,这一刻,迎上他的目光,几乎要让她窒息了。
萧冀远挪步退下,示意随行太监将门掩好,书房里的光线立刻暗了下来,夕阳被挡在外面。
「来了怎么也不叫我一声呢?」令狐南露出她熟悉的微笑,丢开手中奏摺,看似徐缓实则迫切地踱到她面前,「到了多久了?」
她咬着唇,告诉自己千万不要露馅,然而,泪花却不听话地蓄满眼眶。
「你的病好些了吗?」他伸出大掌,捧住她一张微颤的小脸,「那些茯苓霜,有天天吃吗?」
她凝眸,霎时明白了他的话。
原来,他一直关心她的病情,每日进补的茯苓霜,便是他送来的……亏了他远在京中,政务繁忙,还不远万里送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杨元敏再也忍不住,啜泣起来。
「还在生我的气吗?」令狐南亦难以自持,一把将她拥进怀中,「元敏,我该怎样对你解释,才肯原谅我……」
他还不懂吗?其实无须解释,只是相遇太迟。
「怪我没在病床前陪你吗?」他见她不回答,千方百计追问道:「那时候,我明白自己无论说什么,你都不会听的,说不定还会加重病情。只有暂时离开,等你平静些了,再回头求你—」
她该承认,他是猜对了。此刻,小别重逢,不用他求,只一个拥抱,她便要融化了……
「饿了没有?我已经命人准备药膳,待会儿一起吃。」他扶着她的肩,上下打量,「元敏,你瘦了许多,怎么一点儿血色都没有呢?」
见着了他,听他说了这一番话,她还会有血色吗?
杨元敏怔怔地将他推开,立到窗前,一阵怅然。
「我明白了……」她忽然喃喃道。
「什么?」令狐南不解。
「这宫里哪儿不对劲。」
「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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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是路人 第26章[0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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