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确实是,」但却颇不赞同他的说法,「青梅竹马,也不代表要说很多话吧?」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他忍不住与她辩驳,「诗里描述的,是一种亲密热闹的情景,你俩连话也不多说,只代表小时候认识,不算青梅竹马。」
不知为何,他就是不肯承认她与亦诚熟络,彷佛一种自欺欺人的安慰。
「好了好了,」杨元敏不禁失笑,「表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不与你争。」
不知为何,她打心眼里喜欢眼前的男子,每次遇到他,都会有种亲切感,彷佛一百年前就认识了般,让她可以轻松自在,无话不谈。
她不叫他「令狐公子」,而是擅自唤他「表哥」,看似随风亦诚礼貌称呼,其实,这样的称谓,让她觉得自己似乎和他颇亲近……
「这里的鸟儿都是北方飞来过冬的吧?」令狐南意识到自己方才太过较真,也忍俊不禁,「都有些什么种类?」
「松花雁,丹顶鹤,阔嘴 ,还有些我叫不出名字的鸟儿,什么都有。」杨元敏如数家珍,「我最喜欢野鸭子。」
「为什么?」这个答案让他意外,「野鸭子有什么好看的?」
「不好看,但是可爱,有一次我掰馒头喂它们,它们居然落到我的身边,一点也不怕我。」她细细回忆着,「它们往我手心里啄食的时候,轻轻缓缓的,好像怕啄伤我似的,真通人性。」
「原来野鸭子倒不傻。」令狐南颔首回应。
「而且……」杨元敏顿了顿,坦言道:「野鸭子像我。」
他一怔,没料到她如此形容。短短一句话,倒是道尽了她的自卑。
「别这样说,明儿个刺绣大赛过后,野鸭子要变成凤凰了。」令狐南劝慰。
「表哥也听说刺绣大赛的事了?」她侧目问。
「对,听亦诚说的。」他再度编谎。
「表哥,我心里紧张……」不知为何,本打算对风亦诚说的话,倒轻易对他透露了。
「怕输吗?」
「不,是不想赢。」杨元敏咬着唇,「却也不能输。」
「为何?」这倒令他不解。
「假如赢了,姊姊们就会生气。」她呢喃道:「可若输了,对去世的娘亲却不好交代……」
左右为难,教她如何是好?
「你啊,想得太多。」令狐南放柔声音,「杨老爷心中想必自有打算,你们姊妹只要认真比赛便是,至于将来这绿柳堡交给谁,想必也不是一场比赛能决定的。你看,野鸭子何曾与丹顶鹤计较孰丑孰美?所谓美丑贵贱,不过是世人赋予这些飞禽的评价罢了。」
杨元敏神情一敛,沉吟半晌,容颜如同拨云见日。
「没错,表哥,你说的没错!」她颤声道:「我只要拿出本领,好好去比就是了,谁胜谁负,何必多想?」
「不要想着赢,也不要刻意输,」令狐南点头,「顺其自然吧。」
看着月下她皎洁的面孔,知道唯有真正心思舒展之间,才会呈现如此美丽。
她,终于想通了。他,亦放了心。
只是,他不知道,此刻的她竟有些庆幸,庆幸今夜见到的—是他。否则,换了木讷的风亦诚前来,未必能解她胸中心结。
这样的想法,让她自己也吓了一跳。生平头一次,风亦诚居然变得可有可无,甚至,比不过这只认识了几天的男子。
绣房里十分宁静,门窗紧闭,不让任何人打扰,与屋外熙熙攘攘的景象简直天壤之别。
绿柳堡上下皆翘首以待,凝神屏息,期待未知的结果。
早有管家勒令围观者不得大声喧哗,以免影响屋内三位小姐,就算是纷纷私语也要克制。
令狐南坐在廊檐下,喝着清茶,品着果饼,同所有人一样耐心等待,只是,他的模样看上去那般悠闲自在。
一旁的牛二,伸着脖子往绣房方向张望,眼珠子都快紧张得迸出来了,令狐南忍不住唤他。
「牛二哥,你也坐下歇歇吧,再着急也没用。」
「表少爷,我好像看到几位小姐的影子了……」他踮脚道:「从窗纸上透出来的。」
「什么影子?」令狐南不禁失笑,「依我看,这结果没出来,你们都快急出病了。早知如此,杨老爷就该不让你们围观。」
「不让围观,那才真会出人命!」闻言一惊,「要知道这府里未来的命运,全在今朝。昨儿个我们在厨房还议论,该把宝押在哪位小姐身上才是。押错了,这辈子都甭想过舒坦日子了。」
「别人我不知道,你牛二哥肯定押三小姐赢,对吧?」他笃定道:「依你看,她有几分胜算?」
「这可难说……」牛二蹙紧眉,「若说这刺绣的手艺,三位小姐各有千秋。」
「哦?说来听听。」
「我们大小姐元慧擅长各种刺绣针法,什么错针绣、乱针绣、锁丝、纳丝、平金、影金、铺绒、刮绒、戳纱、洒线、挑花,只要这世上有的,她无一不精。二小姐元茵,针法最快捷,别人需要三天,她大约只需要半天。至于三小姐嘛,众所周知,针脚最最缜密平整,一万针能纫得跟一针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用织布机织的呢,堪称绿柳堡一绝。」
「那么今天考的是什么呢?」令狐南听了,也着实赞叹称奇。
「按理,就是考这三样:针法多寡、速度快慢以及针脚平整,不过既然三位小姐各有所长,胜负也就难辨了。」
「嗯……」令狐南颔首,俊颜虽然平和,但越听,心跳越发加速。
他不禁自嘲,笑自己说一套做一套,昨天还劝慰杨元敏,要她不必计较得失,然而,做为一个旁人却忍不住替她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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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是路人 V第07章[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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