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清羽走过去,挡在秦蓁身前,截住视线:「含玉,你醒醒,裴承志不喜欢你,裴夫人也不是真心接纳你。你难道没听过门当户对吗,裴夫人如果没有所图,会对你好吗。她是想让裴承志娶一个没有助力的妻子而已,你该知道如今的裴夫人是裴承志的继母。这样的家庭待着有什么意思。倒是你的名声,再不跟我们回去,就洗不清了。」
「我不听不听。这太荒谬了。都是这个女人,你怎么会想到这些,都是她说来骗你们的。」箫含玉指着他身后的人,胸口急喘的起伏。
秦蓁拉退箫清羽,对视箫含玉,道:「人各有志,我们也不会勉强你。如果你确定能在这云诡波谲的后宅当中生存下去,不怕那些豺狼虎豹的妯娌。更重要的是,你不在乎你的未来夫君对你半点爱意也没有,那你尽管可以留在这享受荣华富贵。」
箫含玉怔怔的,片刻,她想到某件事,冷笑:「说得好听,你会关心我吗。那天我去你们家,我说要自己想办法,那个时候你可没有阻拦过我。」
「你?」箫清羽讷讷看着秦蓁,并不知道还有这回事。
「大哥,她还把钥匙给抢走了,说我不许擅自进你们的屋。她这么坏,说出的话怎么可能为了我好。」箫含玉火上添油。
秦蓁眼睫微垂,没有否认:「言尽于此,待会要怎么做随便你。」转身出门。
「大哥相信你不笨,自己再好好想想。」箫清羽叮嘱一声,立即朝外头追出去了。
长长的廊坊上像上演着一场追逐嬉戏,秦蓁奔过廊坊,穿过花园,绕过一扇扇拱形门,也不知自己走到了哪里。箫清羽在后面追,寻到一处无人的庭院,大步流星将人拉到手。
秦蓁动弹不得,便定定站住:「你想来质问是吗,我现在不想跟你吵。」
箫清羽:「含玉她看不见你的好,不代表我看不见。我怎么会跟你吵呢?」
秦蓁缓缓转过了身:「她说的,都是真的。」
箫清羽自省了番,认真点头:「是我没有跟你商量,听信爷奶的话,把新家的钥匙给了他们两把,你既然不喜欢,拿回来理所应当,那也是你的家,你当然可以做决定。」
秦蓁放软了声音,闷闷道:「我也没有询问过她要怎么做,没有管她。」
箫清羽哂然一笑,进步走近,稳住她双肩:「你也不是未卜先知的神仙,那时怎么会知道她会来裴家。她都这么大了,谁能对她事无巨细的管着。」
秦蓁提起眉梢,似笑非笑,半晌,沉沉叹了口气:「我不认为自己做错的事,不会害怕你的质问。可在当时,我的确少了对含玉爱屋及乌的心情。她为了讨好裴承志,私自闯进屋里翻东西都做得出,过后可能会做更极端的事情。我却没有,及时开导她。」
箫清羽唇角微扬:「爱屋及乌么,那就慢慢学。」
「夫君……」
二人半推到花藤的墙角下。箫清羽低头,试探的啄她粉唇,阳光透过蔷薇枝叶的缝隙斑驳照耀,她脸上的细微的绒毛都清晰可见,他喉结火热的翻滚,也顾不得看四周有没有人,攫住了她的唇瓣,向内撬开牙关,直捣蜜地。秦蓁像猫儿一样发出嘤咛,很快就被堵住,指甲反扣在背后的青泥墙面,划下几道白灰的痕迹。
蔷薇花香不及眼前人的幽香惑人,她双手皆被抵向后,中间毫无缝隙的柔团儿紧贴着他。那两团柔软像打火石一样磨蹭引燃,箫清羽迅速感到上了火,不满足的手开始上下探寻。
他灼热的抵在她耳畔:「我们回房。」
秦蓁捉住他的手,推开,将扯松的束带重新系回,低垂着潋滟的眸:「不了,管家说裴老爷巳时初约在花厅见面,还不到半个时辰。这,来回耽搁,时间就过去了。」
他懊恼的噢了一声,呼出的气跟蒸锅里出来的一样。秦蓁眼神微瞟,绯色的脸像要被烫熟。她整理好自身后,牵起箫清羽的手,去里面更隐蔽的角落里,地面厚厚积了一堆灰,人迹罕至。
箫清羽做梦也不会想到,大小姐会这么伺候他。以往只是他,这样爱过她。他虽然不想勉强她做这种事,这灭顶一刻,也无暇顾及她现在的感受。
事毕,他们赶往约见面的花厅。走在青卵石铺就的道路上,秦蓁拿出随身带的口脂,给色彩全褪的嘴唇上了一点淡妆。箫清羽看着她此番动作,盯着她翕动的唇,念及方才那销.魂一幕,吃吃的笑出了声。
秦蓁手指僵住,偏转过头,窘迫赧然:「笑什么笑,我下次再也不这样了。」
「啊,我不笑了。下次可以再来吗?」箫清羽一本正经的止住了笑声,这对他,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秦蓁无言以对。好在这就到了花厅,她走了进去,不可能再回答这样的问题。
穿过外厅,拱门垂落的珠帘间隙显现出一个着宝蓝色长裰的身影,面须半白,精神矍铄,想必就是那裴老爷,裴松年了。竟和他们一样提前到来半刻钟,看来这裴老爷要么不谙做生意的门道,要么是对刺绣的行业很感兴趣,不惜放低姿态提前到来等候。秦蓁心中有了数,撂开珠帘翩翩走了上去。
她是晚辈,该当先行礼。秦蓁盈盈一拜,姿态柔婉:「裴老爷,是我们来迟了,还请见谅。」
「我也刚到,坐吧,」裴松年待他们坐定,看向箫清羽,亟不可待拿出管家奉上的绣帕:「小兄弟,你家是做纺织生意的?」
在一般人心中,做生意的当然是男人。
箫清羽还不知秦蓁的具体行事,怎么敢说出秦蓁在暗地里做生意的事情。沉默的空档,秦蓁将话接了过去:「其实我们都不是商人,只是最近势头迸起的杭蜀绣坊的苏东家,跟我是手帕之交,她又得知我的夫君与裴大少交好,于是辗转托我们来询问些有关裴大少的事。」
裴松年稍将这关系理清了些,继而蹙眉。跟大儿子有关的,一想就不是正经事,难道是风月场上的风流债,讨到家中来了?
裴松年热络的表情登时冷淡了几分,语出不耐:「既然不是生意上的事,你们就自己去找承志谈吧。」
「当然是有关生意上的事,还是关于合作的,否则怎敢叨扰您。」秦蓁从容不迫道。
裴松年一时闹不清了,想不通大儿子和生意之间的联系。他端起茶杯品了口淡茶,又恢复客气:「到底是什么事呢。」
秦蓁像说家常事一样稀松平常的谈起:「裴老爷可知道最近金陵城纺织生意上的动向,不知你是如何看待的,如果杭蜀绣庄想同裴家合作,您的看法又是如何。」
裴松年倒是个耿直人,立刻滔滔不绝道:「最近的杭蜀绣庄,听说因为有一家新绣坊的加入,那可是有死灰复燃的架势啊。裴某不才,年过半百了也只小打小闹做点木材生意,但为商的都知道,经商者筚路蓝缕九死一生,功垂名就的伙伴又难以插足。现在很多人都看准了绣庄刚起的苗头,苦于无处下手掺和一股。裴某也是俗人一个,自然也想分杯羹的。」
再有,裴家在村民眼中是地主,是有钱人,但无法改变他们是农民发家的人,对生意上的见地甚窄。现在做的木材生意看似风光,也不过是依附在别的商户身上喝点肉汤。所以裴松年无谓放下身段,攀求另一棵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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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绣娘 下 V第15章[0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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