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哥儿一看见母亲,更委屈了,小胳膊伸向母亲,长睫毛上都挂着泪珠。
「满哥儿……」
顾晗熟练地接过儿子,给他擦泪:「好好的哭什么,是哪里不舒服吗?」
李氏见顾晗这样问,赶忙开口:「睡觉前还玩了一会儿纸老虎呢,奴婢摸着小少爷的额头,也没有发烧。」
顾晗用额头抵了抵儿子的额头,也点点头:「额头并不热呀。」
满哥儿却不管不顾地哭,并不理会母亲的动作。
「把他给我。」
张居龄和顾晗说话:「男孩和女孩不一样,不必如此娇气。」
「他才多大……」
顾晗不满丈夫的说法:「还是个奶娃呢。」却也把儿子递给了他。
张居龄让满哥儿的小脑袋枕住胳膊弯处,又拿了拨浪鼓逗他。满哥儿一开始还是哭个不停,慢慢的就被吸引了。和父亲相似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珠随着拨浪鼓的晃动而转动。
顾晗看着他们父子,心里格外的温暖,嘴角微微翘起。丈夫外表冷冰冰的,平时对满哥儿也不见得有多宠爱……满哥儿一哭,他倒有了耐心。
满哥儿看了一阵儿拨浪鼓就厌烦了,他现在长大了些,对于拨浪鼓并没有以前那样热衷。他「咿咿呀呀」同母亲说话,想让她过来抱自己。
顾晗看出了他的意图,却伸手摸摸他的瓜皮小帽,并不去抱他。他想让满哥儿和父亲多待一会儿。因为右脚的问题,张居龄才难得休一次长假,不然哪一日不是从早起忙到贪黑……既然是难得,当然要好好珍惜。
张居龄一手搂着孩子,竟然就近拿了一本诗经,那是顾晗的书,他无聊时随便看的。
他翻开了一页,指着书上的字念道:「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满哥儿虽然听不懂,但表情倒是认认真真的……也有可能是单纯觉得父亲的嗓音好听吧。
「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顾晗听了一会儿,和张居龄说:「这诗虽然好,满哥儿到底太小了,现在念给他,也是白白地浪费口舌。」
「怎么会?」
张居龄放下书:「他是我的儿子,就算不懂,我这个当爹也可以随时和他解释。」
就算解释……满哥儿也听不懂吧。顾晗却笑了笑:「是了,他有你当爹呢。」鼻尖忍不住的发酸,他这样的喜爱孩子,前世该有多遗憾?
好在,苍天不负,让这一切都有重头再来的机会。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一阵风吹过,扑面而来的都是清新又芬芳的泥土气息。
时光就像流水,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留下了许多美好又明媚的瞬间,让人念念不忘。
张居龄养伤期间,张修和张居安倒是来看过他几次,拿着糕点和补品,让好好养伤。
张恒却是一次也没有来过,只让身边的小厮过来瞧了张居龄一眼。
顾晗满心的不高兴,怕张居龄心里别扭,便一句不提。只是,再不抱着满哥儿踏入长乐阁一步。
到了腊月初十,张居龄便能拄着拐杖自己走路了。天气晴朗时,顾晗也每日里扶着他去庭院里转一转。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顾晗便习惯了抬头就能看见张居龄的生活。他坐在香妃长榻上看书,她坐在一旁做针线或者抱着满哥儿一起玩闹。
顾暖来到张家时,是腊月十三。
「哥哥,你怎么来了?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顾晗抱着满哥儿把顾暖迎到正厅,又让人去中院书房请张居龄。
「没有,都好好的。」
顾暖一把抱过大外甥,笑道:「你别担心。我这次过来,是送二姐的请帖。」
「嗯?」
顾晗一愣:「什么请帖?」
顾暖让随行的小厮拿了大红的请帖递给顾晗:「二姐出嫁的日子定在了腊月十六。原不该我来送,是母亲实在担心你。」
「倒是我迷糊了。」
顾晗笑着打开了请帖,上面写的清楚明白,「自从有了满哥儿,我的记忆力就不太好了。」
满哥儿对舅舅没有什么印象,好奇的很,盯着他一直看。
「可是满哥儿太闹腾了?」
顾暖抱着大外甥逗弄:「小时候还不觉得……如今,他长得倒是越来越像夙之了。」
满哥儿不是个怕生的,被顾暖咯吱时,就笑嘻嘻的。还知道搂着顾暖的脖子撒娇。
「很多人都这样说。」
顾晗让丫头上热茶和点心。
这时候,张居龄也挑帘子进屋了:「你难得来一趟,今儿好好的陪我吃顿酒。」
顾暖爽朗地笑:「自然的。」他围着张居龄转了一圈:「你没事吧?我在家听说你摔伤时还吓了一跳。专门打发了人来你们家问。」
「基本上好了。」
张居龄笑了笑:「我也没料到,不过是意外罢了。」事后,他让孙举仔细的查过,确实没有人为的迹象。
「那就好。」
顾暖抱着暖哥儿坐在圈椅上,和顾晗说话:「咱们家也给昌平罗家下了请帖,曦姐儿回信说,要带着瑞哥儿一起过来,还要在家里住一段时间,等过了年再回去。」
「真的?」
顾晗十分惊喜:「许久没有见到五姐姐了,想念的紧。瑞哥儿也学会走路了吧?」
「肯定的。」顾暖点点头,又说:「不用急。等十六那日和曦姐儿见面了,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也是。」
顾晗笑起来,看向张居龄:「听说五姐夫是很好的一个人,对五姐姐很好……只可惜一直无缘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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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安宅有术 卷五 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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