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进到卧房,四下没了外人,沈令蓁平静稍许,回忆起方才霍留行捏她手指的那一幕,偷偷瞅了他一眼。
看这样子,他好像知道她发现了。
霍留行留意到她这眼神,也不露声色地回瞄她一眼。
空青和京墨默默对视:什么情况?
蒹葭和白露双双蹙眉:怎么回事?
一屋子六个人各怀心思,以至空青替霍留行检查膝盖时大气都不敢出,直到确认并无大碍,才拿出一副乐呵呵的神情,企图缓和缓和此刻诡异的气氛:「没伤着筋骨,少夫人揉得好,把淤血揉散了,这就不会起乌青了。」
要换了平时,沈令蓁怎么也得沾沾自喜一番,此刻却只干笑了一声:「举手之劳,郎君没事就好。」
「行了,」霍留行看了眼正在替他整理袜靴的空青,「都下去吧。」
空青和京墨应声退下,蒹葭和白露看了沈令蓁一眼,似在请示。
沈令蓁冲她们点点头,示意她们听霍留行的话。
两人这才退了出去。
沈令蓁琢磨着霍留行是不是有悄悄话与她说,却见他忽然自顾自弯下腰去,撩开袍角,把脚抬起几分,将空青尚未整理妥帖的靴子朝上提了提。
沈令蓁还是头一次看这腿动起来,瞧霍留行旁若无人的样子,一时傻了眼,瞠目结舌道:「郎,郎君……我还在屋里呢……」
霍留行抬头觑她一眼:「我有眼睛。」
如果说,此前种种只是叫他对沈令蓁是否已经识破真相生出了怀疑,那么,方才那个捏手指的动作,便是将这桩怀疑彻底坐实,板上钉了钉。
她可以因为情急跳河,也可以因为情急问他「是不是很疼」,却不可能因为情急,看懂他的暗示。
这「不良于行」的戏再演下去,他怕是要被这黄毛丫头当猴子观赏了。
沈令蓁定定望着他,眼睁睁看他穿好靴子,撑膝站了起来。
她一慌,赶紧四处张望有没有人,这才发现门窗早都关严实了。霍留行应当心里有数。
眼看他一步步朝她走来,她忽然紧张地吞咽了下,没话找话地说:「郎君好高呀……」
她因崴了脚不得不安分待在轮椅上,一坐一站,两相对比,霍留行自然多了几分居高临下的味道。
他在她面前站定,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掌住她的轮椅扶手,弯下腰来。
他这一凑上前,两人近至鼻息相闻,沈令蓁莫名一阵胆寒,肩膀一缩,恨不能穿透椅背,颤着声问:「郎君做什么?」
「你怕什么?」他垂下眼看她红透的耳根,「你处处替我隐瞒,替我着想,难道我会恩将仇报地伤害你吗?」
沈令蓁不敢直视他这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只觉被他一身不知从何养成的威势压迫得气都难喘,别过头道:「我当然相信郎君不会伤害我。」
霍留行却不依不饶地扳回她的脸,偏要她看着他:「那你说说,你待我如此情深义重,希望我怎样回报你?」
沈令蓁一头雾水:「我不要郎君回报啊。」
霍留行似乎觉得好笑:「你为我豁出命去,却说不要回报?这天下之人皆为利来利往,既然你不图利……」他低下头,亲近得似要与她唇齿相依,压低声道,「那是图情?」
沈令蓁惊得猛地一把推开他。
霍留行直起身板,掸掸被她搡过一爪子的,皱巴巴的衣襟,笑了笑。
沈令蓁细细喘着气,忐忑得额间都沁出了汗,眼神闪烁道:「郎君怎么忽然奇奇怪怪的。」
「哪里奇怪?」
「……你从前从不如此。」
「我从前是怎样,现在又是怎样?」
从前是一惯的温和识礼,即便偶尔生气或严厉,也始终像一潭深沉的静水,可现在……
沈令蓁一时不知该怎样形容,灵光一现,脑子里冒出一个词:蔫坏蔫坏的。
可抬起头,见他倒背着手,饶有兴致地俯视着自己,她又将这个词咽了回去,摇摇头示意没什么。
她清清嗓子:「郎君误会我了,我不图……不图你的情谊。」
「哦?」
沈令蓁镇定下来,兀自点了点头:「郎君不相信我为你豁出命去却不要回报,那我也反问郎君一句,你当初为我豁出命去,难道考虑好了要从我这里拿到回报?」
霍留行笃定的笑意滞了滞:「当初?」
「郎君因为担心暴露腿的秘密,此前一直不肯承认,事到如今也该与我坦诚了吧。」沈令蓁气鼓鼓地道,「我在桃花谷遭人掳劫,若非郎君拼死相救,早已命丧悬崖。郎君方才与我谈利,那你倒说说,你打算叫我如何回报你的这份恩情?」
霍留行负在身后的手稍稍收紧,极其缓慢地眨了眨眼,不太确定地问:「原来是因为这件事,你才识破了我的腿?」
沈令蓁点点头:「郎君疏忽大意,叫我瞧见了你的佩剑与伤疤,我才发现,你们竟是同一个人。」
霍留行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也是因为这件事,你才如此帮衬我?」
她闷闷点头:「我都说了,我是知恩图报的人。」
霍留行长长地「哦」了一声,沉默下来,好半天没再说话。
沈令蓁见他神情有变,疑惑道:「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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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花入福窝 上 V第25章[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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