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留行又笑起来,只是这回不是单纯的温煦。沈令蓁觉得,他似乎有几分逗弄她的意思。
她羞恼道:「你笑什么……」
「笑你脸皮薄成这样,一会儿该怎么办。」霍留行收起笑意,微蹙着眉,像是有些头疼,「此前可有人教过你如何圆房?」
「不曾。」
沈令蓁曾见二房的堂姐在出嫁前跟着嬷嬷学东学西,但轮着她备嫁,日子却过得相当清闲。
她问起此事时,阿爹气鼓鼓地说:「我家的姑娘用不着学那些伺候人的本事,就这么嫁过去,已是霍家二郎八十辈子也修不来的福分!」
她因此懵懵懂懂,只大约知道,圆房是男女间同床共枕的亲密事。
霍留行露出为难的神色。
沈令蓁试探道:「你也不会吗?」
「好歹长你这么些年,比你总归懂得多,只是我这情形比较特殊,单是我懂,应当不管用。」
「那郎君教我吧,我先跟郎君学一学。」
虽不通人事,但光知道须同床共枕也够姑娘家羞了,何况沈令蓁与霍留行才相识短短几个时辰。
她这是有意拖延上榻的时辰,想再多说说话,好与他相熟一些。
但霍留行却晓得,这事不是纸上谈兵能学好的。
他失笑道:「恐怕不行。真要学,你得跟我到榻上去。」
沈令蓁的脸腾地一下烧起了红晕。
「那……」她支支吾吾地看了他半晌,心想这到底是天经地义之事,左不过早一刻晚一刻的分别,于是眼一闭心一横道,「那就……」
「过些日子吧。」霍留行却打断了她,慢慢摩挲着指尖,像在思索什么,「我腿脚不便,还得你多出力,但你既对此一窍不通,又这样怕羞,让你当下主动来做此事,岂不是为难你?不如等过阵子你我二人相熟以后再行这周公之礼。父亲、母亲要是问起,我会同他们好好解释的。」
这一番话字字句句皆是体恤,沈令蓁又要道谢:「多谢郎君替我着想。」
「与我生分什么?我如今已是你的夫君,怜惜你是理所应当。我知你远嫁来此必然百般委屈,我若不能够好好待你,你该多伤心。」
「虽然惦念汴京亲朋,但我觉得郎君是个好人,我在这儿不委屈。」
「这样就是好人了?」
「难道郎君是恶人吗?」
霍留行俯了俯身,温情脉脉地瞧着她,出口却一字一顿:「倒也……说不定。」
沈令蓁心头不明不白地一跳,被他语气中朦胧的寒凉之意激得朝后躲去,下一瞬却见他笑得开怀又坦荡:「逗你的,当真了?」他摇着轮椅到床榻前,一努下巴,「好了,来这儿,把鞋袜脱了。」
沈令蓁还没从方才那一刹的惊颤中缓过劲来,留在原地没动:「是要做什么?」
「替你治梦魇。方才不是做噩梦了吗?」
她「哦」了声,稀里糊涂地坐了过去,犹豫着褪下鞋袜,刚要问该如何治,忽觉脚踝一热。
是他的掌心覆住了她的脚踝。
沈令蓁一骇,立刻把脚往回缩。
霍留行松了松手,笑道:「别怕,只是摁一摁商丘与太阴交两处穴位。」说着重新握住了她的脚踝。
沈令蓁这回没再躲,却仍不太自在,肩膀和胳膊都僵硬地拗着劲,连带呼吸也屏住了,直到垂头注视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看他拿拇指一下下力道匀称地揉按她的脚踝内侧,如同一位心无旁骛的医者,这才稍稍放松了些。
毕竟是从小受惯人伺候的,倒也没再一直拘谨着,她问:「看郎君手法娴熟,是曾习过医术吗?」
「久病成医罢了。」他摇摇头,把手上移几寸,换到她的小腿内侧。
这位置让沈令蓁痒得打了个颤。
「怕痒?」他停了停,抬头问。
她点点头,以为他会体贴撒手,却见他很快低头继续了起来:「习惯就好,不是一两日便能见效的,往后我时常替你摁一摁,夜里才有好眠。」
他这么温柔地承诺着,沈令蓁忘了痒,却又觉得热了,脸上一阵阵地发烫,后背也隐隐有要冒汗的征兆。
她拿手背压了压酡红的面颊,霍留行再次抬头:「方才也没叫你多喝,这就上头了?」
沈令蓁才意识到原来是酒劲。
她说:「我从前从未沾过酒,这就是人家说的吃醉了吗?」
「醉倒不至于,不过看你这模样,再喝两口也差不离了。」他笑着摇头,「以后可不敢给你碰酒。」
但也多亏了这口酒,沈令蓁很快变得晕晕乎乎,过后两人同床共衾,并枕躺下时,连拘束也没来得及,很快便沉沉入了梦乡。
一夜安眠。
清晨睁开眼,榻侧已无人,天光却大亮了。沈令蓁心里咯噔一下,朝帘外唤道:「嬷嬷,几时了?」
季嬷嬷应声入里:「少夫人,卯正了。」亲迎礼成,下人们改了称呼,「姑爷说您连日辛劳,现下正是渴睡时辰,命老奴晚些叫醒您。」
沈令蓁掀开被褥,匆匆下榻:「这日子怎么能晚?」
新妇入府,次日一早该去给长辈奉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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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花入福窝 上 V第08章[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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