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往后轻轻一靠,闭止凝思。
遽然睁开眼,似乎想到什么,命晏实悄悄把清明叫来。
说实话,她并不是很信黄元化。纵使这人是阮从焕亲自要的,纵使这人曾是阮从焕的同窗好友。利益面前亲人都靠边站,何况朋友。
沈茂年长世故,与黄元化说辞一至并有什么好问的。倒是那个叫清明的小厮,至始至终没有开口补充一句。
这倒是有些奇怪了。
清明被带进来后,晏实重新守在门外。
晏玉楼看着他,当年四姐夫离京时,他还是一个半大的孩子。眼下看着倒是长高不少,也有了青年的模样。
「你可知我要问你什么?」
「侯爷,奴才有话要禀。」
晏玉楼并不意外,示意他说下去。
在他的口中,晏玉楼听到了一个和沈茂有些不同的版本。那日阮从焕确实去了天香楼,也确实进了燕霜的房间后消失不见。
但阮从焕并不是专程去找燕霜的,而是和什么人有约。这一点沈茂没有提到,并且还有另一个不寻常之处,便是那个燕霜姑娘。天香楼已封,楼里的姑娘们都被勒令各自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不许外出。那燕霜也没有被带走,依旧呆在天香楼。
听说这也是沈茂的意思。
晏玉楼叩击着桌面,真论起来谁也比不过沈茂的忠心。那么沈茂为何有所隐瞒,又为何没有处置那个燕霜?
他到底有什么企图?
「依你所见,你家大人失踪一事是何人所为?」
清明像是害怕地看她一眼,似乎有什么话说,很快又低下头去,「奴才不敢讲。」
「你但讲无妨,本官恕你无罪。」
「奴才……」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大人失踪后,黄大人来得很勤……每回过府,夫人都会陪着,有时还会屏退下人……」
晏玉楼眉头先是一皱,紧接着心头大怒,一拍桌子站起来,「你说什么?」
「侯爷……奴才亲眼看到的,他们举止亲密……奴才是替我家大人不值……大少爷丢了,夫人还有心情和黄大人说笑……」
她万万想不到,清明说的会是这个。四姐性子是姐姐中最弱的一个,但本性纯良简单绝对不可能是那样的人。如果清明说的是真的,那黄元化的行迹十分可疑。如果清明说的是假的,他到底是何居心?
「你当真亲眼所见?」
「奴才不敢乱说,侯爷明鉴。我家大人不明不白地失踪,大少爷又不见了。夫人瞒着大人失踪的消息不说,连大少爷丢了的事情也瞒得紧。若不是侯爷您碰巧遇到,大少爷还不知要流落何方。」
晏玉楼沉默下来,平儿走丢的事情确实蹊跷。偌大的阮府丫头婆子不少,便是平儿从后门溜出去,后门那里的门房不会拦着吗?
内宅管理如此疏松,四姐确实不是理家的能手。但她不相信四姐是那样的人,更不可能凭着清明的一番话就断定四姐的人品。
「除了你家夫人和黄大人说笑之外,你还发现了什么?」
清明低头,「奴才还有一事……」
「讲!」
晏玉楼最烦别人吊胃口,冷喝一声,吓得清明伏在地上瑟瑟发抖。她心下越发烦燥,压抑着满腔的怒火,尽量让自己平静。
「本官说过恕你无罪,你有话就讲不要吞吞吐吐。」
「侯爷……那奴才就说了。奴才知道侯爷是夫人的亲弟弟,最是听不得有人说夫人的不是。但奴才实在替我家大人委屈……大人一心为公,对夫人敬爱有加,可是夫人她……奴才曾听到大人和夫人争吵,好像是怀疑二少爷并非亲生……」
晏玉楼一个挥袖,桌子上的东西散落一地。笔架毛笔还有纸张等四处都是,那方砚台砸在清明的面前,将他吓得身体一抖。
「荒谬至极!」
冰冷的声音,夹杂着怒火。
清明更是浑身抖得厉害,如筛糠一般。
她努力平复怒火,厉声问道:「这些话你有没有对其他说过?」
「奴才知道轻重,从未对别人说过。」
她深吸一口气,重新坐下来。盯着那伏在地上的清明,心里假设了无数个可能。最好的可能就是这个清明被人收卖诬陷自己的主母,最坏的可能就是四姐和四姐夫真的貌合神离。
四姐应该不至于那么糊涂。
门外响起四姐的声音,她心情复杂地让人把清明带下去好生看管。就见晏琬琰带着丫头进来,将饭菜摆在桌上。
「楼儿,你先吃一些垫个肚子。」
晏玉楼垂着眸,看着那精心准备的饭菜,顿时胃口全无。
「先放着吧,我等会再吃。」
「楼儿……四姐这些日子没有一天安生过。眼下你来了,我这心里悬着石头总算是落了地。这家里没个男人,我一个妇人家什么都不懂……」
「四姐,四姐夫失踪,你是阮家主母,府里内外都要靠你撑着。说句不吉利的话,万一四姐夫回不来,平儿安儿还要靠你,该做的打算你都要打算起来。你别忘记自己是侯府的姑娘,你身后还有荣昌侯府,你无论做什么都是有底气的。」
晏琬琰重新抹起泪来,泪水成串连珠般不断,看得晏玉楼心下叹息不已。四姐在闺中时就爱哭,被五姐惹了会哭,比诗词比不过三姐会哭,被二姐骂了会哭,被大姐训斥会哭,总之全家就她哭得最多。
这样一个柔弱的性子,若是嫁进世族大家还不知要被人欺负成什么样子。当年为了她的婚事,老娘没少操心,千挑万选选中四姐夫,看中的就是四姐夫的稳重清正和阮家的人口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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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倒政敌以后 卷二 V第39章[0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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