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睫轻颤,装睡不语。
「你看这崖底的树,它们生于此长于此终将枯败于此。没有人来打扰它们的清静,它们便永世安寂无波无澜。我亦如这树一般原本一生无悲无喜,终将和我的先辈们一样,为了生而肩负的使命踽踽独行独独终老。可是无归,你招惹了我,我便再也不能淡看红尘心如止水。」
原本他心如古井不起任何波澜,是她突然闯进他的天地,像天上的仙子般跌落在他的心湖撩拨起一池的涟漪。
而今她想当成一切未曾发生,怎么可以?
她有些心虚,睫毛颤动两下缓缓睁开。
没错,确实是她先招惹的他,纵使她有很好的借口替自己开脱,却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那一夜其实她还有其它的选择,之所以对他下手无非是她不想压抑自己。
那夜过后,她明知千不该万不该,却从未后悔过,甚至她都没有想过此事可能带来的后果。无非是在她的意识里,他称得起正人君子四个字。
后来的种种避嫌仿佛一场笑话般,在今夜他义无反顾随自己跳下来后,她自己想来都觉得羞愧不已。
然而,正如她所说,越是心虚她越是理直气壮。
「国公爷,我承认是我不对在先。但你也得承认在这件事情上,你算不上吃亏。春梦过无痕,不过一场梦而已你何必揪着不放。」
「于我而言,那不是一场梦。」
就算是梦,他也要变成真的。
她一定不知道对他而言,那对他意味着什么。在他无趣的人生中,她就像桃林里的桃花一样,飘进他的心里,让他灰暗的人生瞬间有了颜色。
「你可知那夜我已走火入魔,我真气散了大半功力失了六成。在你走后,我差点死在桃林。第二日你问我为何脸色如此之差,那是因为我原本要静养调息,却依然想见你的缘故。我无法当成一场梦,你招惹了我就得负责到底。」
她恍然大悟,就说在内阁时他的脸色为什么那么差,敢情他是走火入魔。她还以为他身体虚,心里还曾鄙视过。
「我……对不住……」
「我甘之如饴,你莫要再避着我。我知道你的顾虑,也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且想想看,你处处防着别人窥知你的身份,难免心力不足。若有人可以暗中帮你,你是不是要省力许多?所以无归,不要再推开我。」
他的表情真挚,语气低哑中带着委屈撒娇的意味。
她立马想起他的另一面,那样极具侵略性和野心的男人,绝不是眼前人畜无害的模样可以抹杀的。
「我可以信你,相信你会帮我。但是你敢说你对我的这份动心纯粹吗?其中是否真的不掺杂任何利用之心?倘若有朝一日,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以我的身份威胁我替你卖命,又该如何?」
他眸色沉如暗夜,大手抚上她的脸颊。
「不会有那一日,我那日的话你可听明白了?」
如果说他有朝一日要实现身上肩负的使命,那一定是想让她拥有更尊贵的身份。但要是她不想,他知道如何取舍。
世间之事,本就难两全。何况他不是愚孝之人,做事全凭本心无关他人。
她回想那天的事情,并不觉得自己有漏听过什么。
「我听得明白。」
他将下颌抵在她的发上,低低轻笑,「你定是没有听明白,我是不是说过若是有更有意思的事情去做,我不会执着原来的计划。」
咦,有这句吗?
她恍惚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一说。
「……什么是更有意思的事?」
好吧,她觉得自己或许在明知故问。他表现得这么明显,其实她不应该有此一问。
他眼神幽远起来,望着浓浓的黑夜。似乎能穿透密林深处重山叠叠,看到远处的万家灯火红尘人间。
「自是与寻常人一样……」
「老婆孩子热炕头?」
他又低低笑起来,「老婆……是妻子的意思吗?这是哪处民间的说法,倒是贴切得很。」
「那还不简单,国公府门口那么多的女人翘首以盼,还有无数贵女在闺中倚门相望。你信国公振臂一呼,京中多少女子前赴后继,这有何难?」
这个女人简直是生来克他的,明知他暗指什么非要故意曲解。人常说一物克一物,他向来是不信的,到如今倒是觉得此话不假。
「你当真这般想?」
「不是。」
她回答得干脆,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以前她避着躲着是因为她不敢奢望。她有许多的顾虑,但在他愿意和自己共同赴死之后,那些顾虑便显得有些多余。
他死都不怕,自己还有何可畏惧。只是她终归还是有私心,她怕自己变成男人的附属,怕自己将来心不由己。
「你既然这么想和我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除非你给我当地下情郎,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不许见光的那种,你可愿意?」
「好。」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立马同意。
倒是她微微一怔,原本她就是为了让他知难而退故意刁难的,压根没想到他会答应,更没有想到他还答应得如此之快。他可知道自己的意思,可明白地下情郎意味着什么?这个时代的男人,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子让步至斯?
「你不再好好想想?」
「不用想。」
「你真想好了?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你堂堂信国公今后就是我晏玉楼的私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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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倒政敌以后 卷二 V第24章[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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