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是担心公子的身体。」
董子澄垂着眸,内心深感无力。
什么时候他能有资格帮到那个人,什么时候他才可以堂堂正正地站在那个人的左右,为其效劳成为心腹。
「如此,我知道了。」
他再看那个人一眼,慢慢离开,两个侍卫默默跟在他的身后如影随形。
晏实长叹一口气,侯爷就是心太善,要不然也不会生出如此多的事情。这事要不是因为董公子,他们侯爷也不至于被人逼到这个份上。
被侍卫死死按住的王澋不甘地瞪着,嘴里呜呜出声。
晏玉楼从姬桑身后站出来,轻声低语,「这事你别插手,免得王爷多想。」
姬桑身形未动,用两人才看得懂的眼神看着她。
她示意侍卫将王澋嘴里的布条取下,王澋嘴一松,立马又疯狂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十分尖刺,带着一种令人讨厌的得意。
「荣昌侯,你怕了吗?」
「本官怕什么?若是怕又怎么会让你说话。」
王澋呸一声,「哼,你惯会耍花招哄骗世人。今日我就要让大家看看你的真面目,看看你晏玉楼到底是什么人。」
晏玉楼轻弹衣袖,淡淡一笑,「愿闻其详。」
她已能断定王澋背后定然有人,那人不嫌事大,一心想要闹开。既然如此索性闹得更大些,她倒要看看对方有几分本事。
此时淮南王走过来,儒雅的脸上现出一丝忧色,「无归,这事闹大于你不利。何不趁着事情还未闹开将此人收监,慢慢审理。」
这话细听是劝说息事宁人,实则包藏坏心。她若是此时不说清楚,万一王澋被人灭口,她纵使有一千张嘴都辩扯不清。
那个人会是王爷吗?
王爷一向闲云野鹤很有贤名,如果他秉承先帝的遗愿想平衡朝堂,为何要拿科举这样的大事做文章?
不,不应该不是王爷,王爷不会拿大启作伐子。不过,就算不是王爷,王爷应该也是顺手推舟之人。
一时之间,她有一种被人玩弄于股掌的愤怒。
「王爷,臣自问无愧于心,此人蓄意诋毁,臣若不当众与他分辩清楚。待日后他突然出事,臣便是有嘴也说不清。身正不怕影子斜,愿是捂着掖着,别人越以为有隐情。我倒要听听,他能说出个什么子丑寅卯来。」
那王澋颠狂之色不改,「晏玉楼,陛下年幼还未亲政,你身为先帝钦定的辅佐大臣却仗着陛下亲舅的身份妄想一手遮天。朝廷上下,你肆意安插亲信党羽蓄意孤立信国公。国公爷是陛下嫡亲舅舅,因避你锋芒竟不敢多问。试问这天底下,还有何人能及你权势滔天!」
「本官与荣昌侯同为辅佐大臣,万没有谁避让谁的道理。一切以大启为重以陛下为重,没有任何私心可言。王举子不必挑拨离间,混淆视听。」
姬桑的声音一出,大家都有些惊讶。毕竟国公爷和侯爷不和的传闻由来已久,不想大是大非面前,国公爷一心以大局为重,当真是忠心不二。
晏玉楼看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再出声。
「一个小小的举子竟然敢质疑朝廷重臣,是谁给你的胆子?是你一向不怕祸大好大喜功尝到的甜头吗?你乃浒洲夷山县人士,去年浒洲大涝之时曾鼓动流民大闹当地乡绅,美其名曰别人为富不仁。不仅私闯宅院,且怂恿流民赖着不走,迫使他们不得不开库放粮,被人哄抢一空。此事一出,百姓赞你仁心义胆尊你为小菩萨。你以为本官也是软柿子,可以被你拿捏成就你的好名声,当真是痴人做梦!」
「侯爷何必冷嘲热讽,我自问一颗仁心可昭日月无愧于天地良心。灾荒之年,那些乡绅居大宅行大轿,吃的是莼羹鲈脍穿的是绫罗绸缎。眼睁睁看着他人食不果腹卖儿卖女,如此冷血无情为富不仁令人唾弃。流民住进他们家中,吃他们的粮食那是在替他们积德,免得他们死后要入阿鼻地狱。哪里像侯爷如此冷血,夺人前程毁人仕途。」
他振振有词,晏玉楼冷笑连连。
好一番无耻的言论,别人的东西能拿出来接济他人是善举,便是不拿出一分一毫来那也是本份。乡绅人家,不全是为富不仁之辈,在灾荒的年景施粥者大有人在。若因为别人富有而道德绑架,强闯入宅赖上吃喝,何其可恨。
偏生此人还一脸自己有理自己最无私最伟大的模样。
「王举人是否认为自己行义举,当受天下人的景仰?」
王澋昂着头,「我从未如此想过,不过是怀着一颗悲悯之心看不得百姓受苦受难。若能尽上绵薄之力,便足矣。」
「呵,你是有悲悯之心。可你为何慷他人之慨?他人钱财是他人血汗所得与你何干?你想救济穷苦,为何不舍尽自己所有?你真有一颗菩萨心肠见不得他人受苦,自当效仿佛祖以身侍虎。省下自己的口粮舍给他人,看看你这身的肉,可不像是个舍己为人的。」
众人深觉有理,有人频频点头。王澋昨天还请他们中的很多人喝酒,出手颇为阔绰不像是个穷苦之人。真有银子又有慈悲心肠,为什么不把钱给那些食不果腹之人。
说不定吃乡绅时,王举人偷偷捞了一把。如此想着,有人看王澋的眼色不对起来。真是有辱斯文道德败坏,丢尽他们读书人的脸。
晏玉楼自来不喜伪善之人,尤其不喜王澋这样站在道德制高点行丧德之事的人。行善是好事,可要是夹杂一些见不得光的心思,那就是恶行。
「流民自有朝廷安置,自浒洲大涝已来,入冬和今年青黄不接时节京中都有分拨灾银下去。你文章尽是唱衰之言,行的也是乱世欺凌强霸之事,你真当我大启要亡吗?别人的钱财,你拿来做好人,你以为你是在行善?不,你是在行恶,且是大恶!」
王澋词穷,却依然不觉有错。那些人有钱,为什么不能拿出来济贫?要不是那些富人不仁,路边怎么会有饿死尸骨?
「天下就是有像侯爷这样的人,才会朝纲大乱民心不稳。侯爷生在锦绣堆里自小锦衣玉食,哪里知道民间疾苦。」
「好一个悲悯天人的王举人,如你所说天下富者不能自留私产,应该无偿赠予那些穷苦之人。易身而处,试问有朝一日你飞黄腾达后便要将自己的财产匀给他人,宅子给别人住银子给别人花还要落一个为富不仁的名声,你愿意吗?若世间皆依此法,天下还会有谁愿意寒窗苦读出人头地?」
举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在心里担心起来。这可不行,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东西凭什么要分给素不相识的人,以前不觉得劫富济贫有什么错。要是搁在自己身上,那是万万不行的。
「侯爷说得有理。」
「可不是,听说那些乡绅也施粥放粮了。再带着人去人家家里大吃大喝,确实不太妥当。」
「我曾有耳闻,说是有些人手脚不干净,祸害人家府里的丫头……」
「当真是龌龊不堪。」
王澋听到他们的议论声,心下一急,「你们别被荣昌侯给糊弄,他高高在上哪里知道我们穷人的疾苦。那些人不过是想活下去,想吃饱饭,他们何错之有!荣昌侯心中只有权势富贵和自己的私欲,何曾将我们寻常百姓看在眼里。各位不要听信他的话,想想我们是如何落的榜,想想我们多年的苦读付之东流,都是他害的!」
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煽动别人,这个王澋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如今这局面倒是颇为令人玩味,那些举子们退得老远,生怕沾上王澋。
而王澋就成了唯一不满之人,与她对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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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倒政敌以后 卷一 V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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