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檀见孙文若又开工了,便干脆将手缩回来,权当什么都没听见。
孙文若见她从头到尾都不讲话,便越发地来劲了,准备了满肚子的话,打算尽数泼在这个不要脸的小狐媚子身上。那模样,那表情,便如将上天的一捆爆竹似的。
这捆爆竹刚要爆炸,便听得有人道:「何人如此聒噪?」
孙文若正欲发火,扭头一瞧,却看到谢均从树下走了过来。
他穿的是正服,想来是刚从前朝过来。他先走到二皇子面前,揉了揉二皇子的脑袋,低声说了些什么。待二殿下点着头答应了,他才转向孙文若,问道:「你也是恪妃娘娘宫中的女学士吧?」
孙文若老实了一些,规规矩矩地行礼:「回宰辅大人,是的。」
谢均微蹙了眉,夕光镀了他的轮廓,让他的面容微微模糊了谢。他打量一眼孙文若,道:「女学士,我有一件事,要你去做。」
这位宰辅是如何的权倾朝野,孙文若早就知道了。她连忙笑着道:「请宰辅大人吩咐。」
「从现在开始,这回丽景宫去的一路上,你闭上嘴,半个字儿不许说。」谢均微微挑眉,道,「听见了吗?」
孙文若大张了嘴,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谢均见她大吃一惊,便笑问:「我问你话呢。女学士,你可听见我的吩咐了?」
孙文若有些委屈,道:「听、听见了……」
谢均的眸光儿斜斜扫过来:「我不是让你半个字也不准说吗?你答的什么?」
孙文若这一回彻彻底底地闭嘴了,面上神情愈发委屈。
秦檀忍不住笑了起来。
回丽景宫的这一路,终于清静了。
孙文若委委屈屈地闭了一路的嘴,到了丽景宫里,她总算可以开口了。
她恨恨盯一眼秦檀,又如个炮竹似地炸了起来:「你这狐媚子,果真是个擅吹滥竽之人!没有妺喜褒姒的能耐,就想着蛊惑起男人来了!今日宰辅大人为了你可以这样羞辱我,明日是不是还要给你听撕帛裂玉之声!」
秦檀很淡定道:「孙女佐过奖了。听你的意思是宰辅大人无才德,以是,他才被你比作了帝桀?」顿了顿,秦檀故作惊讶,道,「那夏桀就算再残暴,也是一国之主。宰辅大人区区一个臣子,孙女佐却以君相较,这是何意?莫非……」
孙文若倒吸一口气,忽然意识到自己嘴快失言。她立刻左右张望一阵,见四下无人,便凶狠道:「管好你这张嘴!若是说与旁人听了,我绝不饶你。」
说罢,孙文若便朝丽景宫里踏去。
几人领了小公主,到了恪妃宫里头。宫殿里有一股淡淡果香,又见恪妃面前摆了几个黄澄澄的枇杷,大宫女宝珠正小心翼翼替恪妃剥着枇杷皮。
「敬宜回来了?」恪妃瞧见女儿,伸手招了招,嵌金缕的指甲壳子在空中一扬,「今晚上你父皇要来,母妃叫小厨房做了你爱吃的小奶糕。回头,你可得多在你父皇面前笑笑。」
敬宜公主软乎乎地应了声好,心思都飞到小奶糕上去了。
哄罢了敬宜,恪妃拿帕子擦了擦手,傲慢地问道:「今日去勤学院,可有碰到什么事?」
芳姑姑谄媚,连忙凑到恪妃的耳边去,道:「今儿个在勤学院,二殿下拉住了秦女佐,亲亲热热地说了好多话呢。想来二殿下呀,是欢喜咱们女佐的。」
恪妃听了,眼睛登时一亮。
她上下扫视一番秦檀,道:「长得好看,也招小孩子喜欢。」她冶艳的嘴角一扬,对秦檀道,「既然你讨二殿下喜欢,那就多和二殿下走动。本宫恰好缺一个儿子,我瞧那二殿下就合适。你多与他熟络熟络,免得叫凤仪宫的那位抢了先。」
恪妃这话说的理所当然,就好像已经把二殿下过继了来似的。不过她性格一向如此,什么都藏不住,秦檀也不觉为奇。
孙文若见恪妃对秦檀好似有些嘉奖的意思,心底不甘。她立刻上前,抱怨道:「恪妃娘娘,今日秦女佐去了勤学院,她不好好照料敬宜公主,反而与相爷拉拉扯扯的!她从头到尾,都没沾着咱们公主的袖子呢!」
说着,孙文若便露出愤愤不平的神色了:「这秦女佐仗着自己容色好,便四处勾搭男人,难免坏了宫里的风气。长此以往,如何了得?娘娘还是得管一管!」
孙文若这一记张口胡说,可谓是炉火纯青,熟练到家了。
秦檀听了,只冷笑一声,只道:「孙女佐,这话可不能乱说。你哪只眼睛见到我与相爷拉拉扯扯了?从头到尾,相爷都在和你说话呢——问你是哪宫女官,要你替他办一件事儿,可不是这样?」
孙文若讪笑一下,道:「相爷叫我办的事儿,是叫我闭嘴,这也算是替他办事?秦女佐,你这春秋话术真是叫人佩服。一桩普普通通的小事儿,从你嘴里出来便成了秽乱宫闱的大事儿。」
恪妃听两人争执,觉得头疼的很。她一贯想的简单,此刻便重重拍了拍炕桌,不高兴地喝道:「吵什么呢?在本宫面前也敢如此放肆?」说罢,恪妃又狠狠瞪了一眼孙文若,道:「还有你,孙文若,少叽叽歪歪那些酸气十足的话。本宫听着便烦心!」
恪妃可是一点儿都不通诗书的,偏偏孙文若讲话就爱引经据典。孙文若或许是无意,但恪妃听了,便觉得这孙文若是在借机奚落自己不会读书,因此很是不喜。
「皇上应该快要来了,你们各自回去吧。」恪妃一边说,一边挑了一个金黄的大枇杷,把余下的一整盘带皮的枇杷都递给了秦檀,道,「喏,这一盘就赏你了,回去吃吧。以后多使点劲儿,给本宫争取个儿子来。」
秦檀谢了恩,退下去了。
孙文若没的枇杷赏,还挨了恪妃一句训,面色更不好了。瞧着秦檀的眼神,浑似瞧仇家似的。
夜色渐渐沉了下来,皇城之中,华灯慢上。恪妃的丽景宫里,灯彩晃晃,一片繁华。
数墙之隔的宫道外,有一列人正缓缓走着,却是李源宏的龙辇。
打头是两个提着灯笼的小太监,之后又有提着香炉、拂尘、唾壶的,个个都低着头,盯着石灰青的鞋尖儿,似上头有什么宝贝一般。那龙辇环以朱栏,饰以金玉,黄绒的云带与褶裥,可谓是奢侈已极。后头又跟了十来个仆从,打着孔雀扇与玄武幢,派头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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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命下堂妻 卷三 V第二十九章[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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