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福公公守在宫门口,哭丧着脸,道:「皇上,您,您还是别进去了。那秦家老儿,真是胆大包天,竟敢犯下这等欺君大罪,皇上,奴才真是替您委屈呀!呜呜呜……」说着,他还抹了两下眼泪。
看晋福哭的起劲,李源宏疑惑道:「你哭什么?这里头的,不是秦家三姑娘?」
「呜呜呜……回、回皇上的话,里头是……嗝……」
李源宏没耐心等晋福说完,便笔直踹开了宫门。门扇一开,里头便露出一抹女子倩影来。
「皇~~上!」
香肩半露、身姿袅娜的秦桃露出无比惊喜神色,面带羞霞,眼含泪水,道:「没想到您还记得桃儿!桃儿还以为,您还在怪罪桃儿打扮成丫鬟的那件事儿呢!」
李源宏迅速地退出了宫门。
他冷淡着眉目,对着自己日夜起居的景泰宫,说道:「朕,走错宫门了。」
「谢均混蛋——」
鹦鹉拙劣的学舌之声,回荡在花园里。
秦檀:「……我这就将这只鹦鹉去烤了。」
「且慢。」谢均抬手止住她,「这鹦鹉也有灵,烤了难免可惜。不过是骂我一句‘混蛋’,我尚受得住,秦三姑娘,还请手下留情。」
秦保面如菜色,好半晌,才挥挥手对下人道:「去去去,把三小姐的鹦鹉拿走,省得扰了相爷清净。」
「是!」下仆领命,从秦檀的手里接过了鸟笼子。
秦保招呼秦檀坐到亭子里,满面皆是和煦笑容:「相爷啊,这位乃是小女秦檀,虽嫁过了人,但也才二十出个头,与那些未婚女子相差无几。您也知道,武安长公主先前那回事……所以她才重新做回了秦家的姑娘。」
谢均:「我知道。」
他当然知道长公主差点下嫁贺桢的事咯。
秦保笑开了花,继续道:「我这位女儿啊,温柔仁善,体贴贤淑,聪慧无比。不仅如此,不是我秦保自夸,这半个京城里,找不出比檀儿更美的女子了!」说罢,他转向秦檀,小声道,「与相爷说说,你平常读什么书、绣什么花?」
木着脸的秦檀:……
花园里春光明媚,百花正好,鸟鸣啾啾不绝;可是这气氛,却怎么瞧怎么奇怪。
「我……我不读什么书。」秦檀答,「也不绣什么花。」
「哎!你这丫头!」秦保不高兴了,旋即他又腆个笑脸,道,「相爷,俗话说得好,女子无才便是德,檀儿不读书,这也是有德呀!至多,也只是读读《女则》罢了。正是因为檀儿有德,这才会出落的如此温柔贤淑、聪慧灵巧。」
谢均「唔」了一声,道:「我瞧着……聪慧灵巧确实是有,但温柔贤淑可未必吧?」
被谢均揶揄了一下,秦檀不由狠狠瞪了一眼他。
秦保的笑容瞬间尴尬,他讪讪一笑,打圆场道:「檀儿确实是瞧着有些……有些,有些冰清玉傲、难以近人!可她待人,其实是极真诚的!」
秦檀几乎要怀疑自己听错了,怎么父亲今日一个劲儿地在谢均面前夸自己呢?
莫非,是动了奇怪的心思,想要和谢家结亲?
谢均慢条斯理地点头,道:「她待人真诚,这我倒是瞧出来了。」
秦保欣慰地点了头,走到亭外,对着满园春光,道:「哎呀,今日春景大好,相爷光临,又是蓬荜生辉。某实在是诗情难耐,献丑一首吧!满园春光好,旭日出紫烟。乾坤清气在,枝叶尽芳菲!」
谢均立刻赞道:「秦大人,好诗!妙!」
秦保听了,心花怒放,立刻又作一首:「新燕去又归,乱花行渐浅!」
「好诗,妙。」谢均道。
秦檀:……
在博得秦保的好感这方面上,谢均似乎真的很有天赋。
亭里的秦保正露着欣慰面色,忽而间,亭外响起了一串脚步声。抬头一看,原是大房的陶氏与二房的宋氏,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过来了。
跟在两位夫人身后的,有小姐、少爷,也有嬷嬷、丫鬟,瞧着甚是壮观。
「二弟,今天有贵客光临,你怎么也不和我这个掌管中馈的嫂子说一声呢?你这一声不吭的,若是我准备不周到,岂不是会让贵客难堪么!」陶氏笑眯眯地上前与秦保说话,语中却带着隐隐责怪,「要不是二弟妹及时来通知我,我都不知道相爷来了呢!」
秦保瞧见陶氏,有些尴尬,道:「不过是临时起意罢了,就不劳烦嫂子了。」
「哎,这是哪里话!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劳烦不劳烦的?」陶氏笑得热切,旋即,她推出了身后的女儿秦榆,道,「我家榆儿,从前就最仰慕那些有才学的人。听闻相爷来了,她定然是想讨教一番的。榆儿呀,与檀儿可不一样;她不喜欢女红手工,却是个腹有诗书的孩子。也不知,相爷肯不肯施舍几个墨宝?」
秦四姑娘秦榆被推了出来,眼底有一丝不愿。
从前她已被谢均委婉地回绝过一回了,她身形高傲,绝不愿在同一棵树上吊死。这回母亲要她来见谢均,她已是一千个一百个不乐意。
这边陶氏的话还没有个结果,那边的宋氏已经提着裙摆儿走入亭里,在秦檀身旁亲昵地坐下。她拍拍秦檀的手,状似感慨,道:「一转眼呀,檀儿都这么大了!从前还是个爱胡闹的丫头,如今也是亭亭玉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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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命下堂妻 卷三 V第四章[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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