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了玉林殿,秦桃已经在外头苦等着了。见到秦檀出来,秦桃一副不乐意的样子,小声问:「三姐姐,皇上和你说什么了呀?可有提到我?」
秦檀淡淡答:「不过是问些家里事,也不曾提到你。」
秦桃恼了起来:「不可能!怎么会呢?三姐姐,你,你怎么这样呀……」
——皇上肯定注意到自己了,兴许还问了自己的年龄闺名。一定是三姐姐心思狭隘,见不得她入了贵人青眼,这才中道作祟,想要阻了她的富贵路!
秦桃嘟着嘴,越发委屈了。
秦檀见不得她这副作妖的样子,头微微一疼,道:「桃儿,我们要出宫了,你先去南宫门边找马夫吧。我一会儿就来。」
秦桃一点儿都不想和这个心思狭隘、嫉妒自己的三姐姐待在一起,当即掉头去了南宫门。
哄走了秦桃,秦檀立在原处,小小地歇了口气。
忽而间,她听到一阵古朴清远的箫声,温柔隐约,钻入她的耳畔。她寻声望去,看到不远处有一片开在一月的梅,萧萧疏疏,傲雪而存。梅枝下一道清俊身影,如月下谪仙。
拥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宫中放肆吹箫之人,那也只有……
「相爷?」秦檀走近那梅林,诧异问道。
箫声倏忽停止了。
那谪仙似的男子侧过身来,露出微微惊讶之色,正是谢均。
「…檀儿?」他将手中的箫收入箫袋,放入袖中。扫一眼秦檀身后的玉林殿后,谢均面色微微一凝,「皇上召你入宫?」
秦檀点头,低声道:「皇上问我,可愿入宫侍奉。」
谢均的眸色悄然一肃。他垂下手,望着身旁星点寒梅,低声道:「如今,皇上竟也开始瞒着我一些事儿了。」
顿一顿,他望向秦檀,问:「檀儿,你应允否?」
秦檀长长地呼吸一下,答道:「我没有答应。」
谢均的表情,微妙地变动了,似发现了春初第一枝发轫的花似的。
秦檀侧过头去,道:「相爷怎么这样看我?神情怪怪的。可是我…行差踏错了一步?」
「不是。…非也。」谢均缓缓开了口,一双眼深深地望着她,「某只是在想,当年的檀儿,因为对贺桢一往情深,不惜抛却了自己最爱的荣华富贵,拒嫁东宫。」
「嗯?」
「如今的檀儿,又是对谁一往情深,以至于拒绝了天子之命呢?」
那一瞬,秦檀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
「如今的檀儿,又是对谁一往情深,以至于拒绝了天子之命呢?」谢均问。
秦檀的心,莫名咚咚跳了起来。
那心跳的原因,并非恐惧,并非难堪,而是不知所起的紧张,像是个被人撞破了秘密的恶徒,或是被逮到的梁上君子。
她眼皮垂落,努力露出如常笑容,淡淡道:「我并不是因为对旁人一往情深,才拒绝了天子之命。不过是宫中尔虞我诈太过,我怕我力不能敌罢了。」
她虽神色如常,声音淡然,视线却始终只盯着树上一朵寒梅,并不多看谢均一眼。
「哦?宫中尔虞我诈太过?」谢均眼角微抬,眸中略有探查之意,「孟恪妃的伎俩,在你眼里,恐怕都不算什么。你那般心计多端,既能求得秦家力捧你上太子嫔之位,又怎会惧怕那后宫风云?」
秦檀的眼飞速眨了几下,她愈发做无事姿态,手抚上枝上寒梅,「我母亲之死,于天家脱不开干系;我不愿嫁入天家,又有何奇怪?」
谢均思忖一会儿,望向她的眸光越发泛着灼光:「檀儿,你不是那等倔强孤傲之人。若说贺桢为了一段仇而誓死不肯将就,我还会信。可檀儿,你从来都会选忍气吞声、伺机反击。若不然,你不会回到厌恶的秦家寻找线索,而会选择自立门户。」
秦檀的身子微微晃了一下:「那、那又如何?」
「依照你的性子,为了探查母亲的死因,你不会孤傲地回绝,只会将此当做解开谜底的机会,进而入宫伴圣。」谢均走近秦檀一步,目光深深凝视她的侧眸:「以是,你拒绝皇上,定有他因。」
说罢,谢均摘下枝头那朵散着幽幽冷芳的梅,别至她发髻上。
男子修长的手指,摩挲擦过她柔软的耳廓。秦檀觉得被他碰过的那一处,泛着春痒。
「这梅虽好看,却不衬你。你非气冷孤高之寒梅,而是艳丽自华之牡丹。」谢均道。
秦檀的心跳得愈发快了。
「我…家中还有事,妹妹尚在宫门口等候,我便不多叨扰相爷了。」她扭头,神情故作淡然冷静,「相爷说的话,我并听不懂。请恕我告退了。」
随即,她便提着裙摆,朝梅林外头匆匆去了。
走出许久后,她听见那篇梅林里,又响起了幽幽深远的箫声。
秦檀停下脚步,摸着鬓边那朵寒梅,神情有些怔怔。
自己这是怎么了?竟被他的三两句话扰乱了心神。
她曾错信了贺桢一次,却被辜负得彻底。如今,她可不能再犯同样的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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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命下堂妻 卷二 V第四十六章[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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