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命下堂妻 卷二 V第六章

  秦檀怔了一下。
  孙小满看见她怔住,撇撇嘴,露出不屑神情来,心里道:真是不识趣!
  陛下羸弱,身子一日坏过一日,恐怕是熬不过这个冬日了。待陛下圣驾一去,宫里头便是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做主。这贺夫人入了宫,竟然不先去拜见皇后娘娘,也忒不识事了!
  如今,宫中人人都赶着巴结太子与皇后,自然是太子与皇后说什么,旁人就做什么。皇后娘娘以陛下体弱、不可见风的名义,让陛下在景承宫休养。陛下虽恼的恨,可碍着身子实在虚弱,说不过皇后娘娘,这不是也答应了么!
  眼下,商议朝政的人都往太子的东宫钻;后妃命妇之世,则皆由皇后娘娘统掌。在太子殿下与皇后娘娘的威慑之下,这景承宫早没什么人了
  秦檀见孙小满不肯放人,不由竖起眉来,道:「我乃是受陛下恩准,才来面圣谢恩的,又何须叨扰娘娘与殿下?」
  孙小满掏了掏耳朵,露出不耐神情来:「您要见陛下,就先去东宫求见太子殿下。待太子答应了,奴才就放您就去!如今这宫中,是太子殿下与皇后娘娘做主!」
  孙小满的话说的太过耿直,秦檀亦为之一振。
  但仔细想来,这等事情,确实符合太子的作风。前世秦檀所知道的太子,便是一个行事不择手段的人。
  秦檀看着孙小满不耐的神情,心底有了斟酌之意:和离的机会就在前方,连陛下都允了她入宫面圣。难道就要在这里,被这作威作福的孙公公,借着太子殿下的名义给阻拦了吗?
  就在此时,景承宫不远处行来一个女官,对孙小满招招手,道:「孙公公,皇后娘娘有事相商。」
  「这不是凤仪宫的木姑姑吗?」孙小满见到那女官,瞬间变了一副谄媚面色,眼里头的精光都要溢出来了。他掸掸衣服,连忙恭敬地上前嘘寒问暖,「木姑姑有什么吩咐,小满上刀山、下火海,一定去做!」
  孙小满忙着巴结皇后跟前的女官,离了职守,走下了汉白玉的台阶。
  秦檀的心,跳地渐渐快了起来。
  她看准景承宫微敞的宫门,轻轻提着裙角,溜了进去。
  和离的机会,也许只有这一个,她绝不会放过。且她乃是圣上恩准入宫,纵使不得太子殿下的恩准,也是名正言顺!
  景承宫中,弥散着一片苦涩药味。铜鹤香炉吐着袅袅香烟,但是这浅淡的檀香味,却遮盖不住那浓郁的药味儿,苦的人心里发皱。
  寂静的殿宇中,一片死寂,唯有更漏之声滴滴作响。空寂与清冷席卷了秦檀一身,纵使满室皆是金玉富贵,她亦觉得通身寒冷。
  「臣妇秦檀,扣见陛下。」秦檀在空旷的殿内,双膝坠下,扣拜曲身。她垂着头颅,大胆道,「孙公公与木姑姑有事相商,久久不见归来。臣妇怕误了面圣的时候,这才自作主张,冒昧入殿,还请陛下责罚。」
  秦檀猜测,陛下应当不会怪罪自己。
  看情况,如今的陛下已被皇后与太子架空了,守门的宫人只得孙小满一个。她擅自进入,也是情有可原。
  帷帐内传来一阵咳嗽声,旋即便是一道虚弱衰老的男声:「你便是……便是,谢均所说的那个……贺秦氏?朕不怪罪你。起来吧。」
  秦檀谢了恩,起身靠近。
  「说说……你要些什么赏赐,朕吩咐下去,让燕王操持。」皇帝的声音飘若游丝,但话尾的咳嗽之声,却是异常激烈,「说完了,便退下吧,朕乏了。」
  秦檀听出陛下的驱赶之意,连忙跪下,道:「臣妇别无所求,只想与夫君贺桢和离。原因无他,夫君宠妾灭妻,对臣妇无待妻之礼。」
  帷帐内传来皇帝浑浊绵长的呼吸声,秦檀几乎怀疑,陛下已在这么点时间里昏睡了过去。好在没多久,皇帝就开了口:「看在宰辅的份上……朕允了这件事。朕会交代燕王去办。」
  说罢,陛下便又咳了起来。这回,咳了只两声,他就开始干呕。
  秦檀听了陛下的回答,心底微微欢喜。
  可来不及欢喜多少时候,她便被陛下的干呕并咳嗽之声吓到了,连忙告退,不敢再打搅陛下休息。
  她倒退着朝景承宫的宫门行去,路走了一半,忽听到外头传来孙公公阿谀奉承的声音:「奴才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您来的不巧,凤仪宫的木姑姑适才走了,若不然,您还能给皇后娘娘捎句话呢!里头没人,您进去便是,陛下不会怪罪……」
  听到「太子」一称,秦檀的身子一僵,一颗心瞬间吊了起来。
  她可没忘记,自己是背着孙小满偷偷溜进来的;更没有忘记,这心思莫测、孤戾可怕的太子,和自己有些前缘旧恨。
  秦檀左右张望一阵,见不远处有一道写有「光明昌乐」的插屏,连忙旋身躲入其后。
  下一刻,太子李源宏便跨进了景承宫。
  「孙小满,你出去罢。……不,你去母后那里吧。」太子冷冷地瞥一眼孙公公,「孤有话要与父皇说,你不得守在殿外。」
  孙公公应了「是」,退了出去,还将赤红的宫门给合上了。
  太子负了手,缓缓走近皇帝的龙床。
  他穿了身玄色挑金线的便服,衣上绣团簇万世升平纹,瘦削背影投落在地,斜长而孤寂。
  「父皇。」太子在龙床边坐下,目光如鹰隼般望向床上的虚弱老者,「今日,儿臣已给武安找了一门好亲事。」
  这句话就像是触动了什么机关,衰弱的皇帝陡然爬了起来,瘦的变形的脸孔上,怒目圆瞪:「太子!武安的婚事,乃是朕定下的!你怎敢擅改圣命!」
  太子冷笑一声,望着皇帝,目光里没有父子应有的儒慕,只有冷漠与仇视。
  「父皇,同是公主,恭贵妃所出的长宁便可在京城嫁人,可武安却要和亲塞外、嫁予老臣。」太子说着,神色愈发冷锐,「武安正值青春年华,本该嫁个好夫君。」
  皇帝喉间发出嘶嘶响声,皱纹纵横的衰老面孔上满是怒意:「朕才是天子,武安的婚事,当由朕来…咳……咳咳…武安乃嫡公主,当以社稷为重!」
  「父皇的话,真是冠冕堂皇!」太子的眼神,简直像是淬了毒一般,「您自小便是如此!长宁永远比武安得您宠爱,晋王、燕王,都比儿臣像是储君!母后是您的发妻,您却不闻不问,只宠爱那妖言惑众的周氏!」
  说到最后,太子已近乎是在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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