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太后站起身来,道:「正巧晋王妃又确实是一个最佳人选,寿王没道理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
靖光帝按了按眉心,在心里骂了这群不省心的兔崽子们几句,道:「朕知道太后的意思了。」
太后回过头来,望着他,道:「皇上,该当断则断才是,顾此失彼,恐日后会有大患。」
靖光帝沉声道:「朕明白,多谢太后提点。」
从慈宁宫出来之后,靖光帝一路上没有作声,他的心情明显看起来不佳,刘春满打着灯笼,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走到半道上,靖光帝忽然停住了脚步。
刘春满不敢催促,只是疑惑道:「皇上?」
靖光帝没答话,片刻之后,才道:「朕也不想如此的。」
刘春满屏住呼吸,听他继续慢慢地道:「然方才听太后一番话,朕忽觉自己是错了的,朕幼时在太后膝下养了三年,六岁那年被立为储君,入主东宫,太后那时便与朕说过,朕是储君,地位自然与寻常皇子不同,恐会招来小人之事,但只要有父皇在,日后必不会出萧墙之祸,后来果真如太后所说,朕安安稳稳地做了二十几年的储君,直到顺利登基。」
「如今细细想来,其中必然是有父皇与太后的无数心思,只是朕当时没有深想,而致使出现了现在的局面。」
「很多过错的根源,都是在于朕。」
刘春满听完这一番话,默然许久,小声劝解道:「人心原本复杂无比,不可测算,怎会全是皇上的错处?皇上万不可如此作想。」
靖光帝只是长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来,苍穹如盖,深黑色的夜幕上点缀着数颗寒星,微微闪烁着,长长久久地俯视着这清冷的世间。
日子一天天滑过,转眼便是小半个月过去了,随着安王率领的兵将慢慢靠近京师,京师的天气仍旧一如既往地严寒,只是好在,没有再下雪了。
在这些日子里,有关于姒幽的传言越来越多了,有说她善用蛊术操控人的,她身边的丫鬟下人皆是被虫钻了脑子,成了活死人,也有说她随身都带着蛊虫,若是谁惹了她,便会被下蛊,甚至有传言说她是大秦山里的精怪……
种种传闻,堪比民间那些的鬼神话本,即便赵羡派了不少人去刻意遏制,也没能按住那股势头,反而越演越烈,流言向来是最难以管控的东西,只要有人,这些风声便能转瞬而至。
后来赵羡带着姒幽又去了几次慈宁宫,这次愈发夸张,一旦她入了宫,去往慈宁宫的宫道上绝不会出现一个人,而看守宫门的值守侍卫见了她来,也是战战兢兢的,连腿脚都有些发软,倒仿佛姒幽成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只要被她看上一眼,就要中蛊了。
关于那些巫蛊之事被传得玄乎其玄,人对于自己未曾接触过的事物向来抱有极大的好奇心,但若那些事物再添油加醋个几笔,他们便会心生恐惧了。
偶然有一回,姒幽在路上遇到一个年纪不大的宫婢,对方不知是听了哪个版本流言,见了姒幽,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顾不得手中端着的托盘,噗通就跪倒下去,膝盖磕在石砖上的声音震天响,赵羡忍不住嘴角一抽,牵着姒幽往前走,等走出一段路程之后,再回头看时,那宫婢仍旧是趴伏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动弹,倒仿佛没了神智一般。
赵羡心里憋着一股气,他的阿幽这样好,这些人都是瞎子么?于是他对那些刻意传播留言的人愈发不喜了。
总有一日,他要将那些阴沟里的老鼠们揪出来,割了他们的舌头,再敢如此嘴碎,必叫他们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流言甚嚣尘上,姒幽却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她原本就不甚在意外人的目光,他们畏惧也好,恭敬也好,都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年关越近,京师便愈发热闹起来,而与此同时,安王率领的兵将们也距离京师不远了。
幸好这些日子没再下雪,大部分时间都是放晴的,傍晚时分,大军在京郊五十里地的地方停了下来,一匹黑色的骏马疾驰而过,马上的将士高声吼道:「就地驻扎,明日再行军!」
「就地驻扎!」
粗犷的声音随着夜风送到远处,士兵们皆是训练有素地停了下来,开始扎营。
他们一路从边关行来,已是十分疲累了,但是眼看京师近在眼前,那疲累又与欣喜之情混在一处,竟觉得满身都轻松起来。
尘土与寒冷都算不得什么,他们终于要到家了!
一年到头的餐风饮露,于血雨中与敌军厮杀,为的不就是今日么?
枣红色的骏马自人群中缓缓踱过,马上的青年挺直了腰背,四下巡视着,身边的随从道:「殿下,先去休息吧,您赶了一日的路也累了。」
赵振摆了摆手,随口道:「先看看。」
等发现没什么问题之后,他才翻身下马来,牵着缰绳,扬声道:「今天晚上给大伙儿加餐,待明日回了京师,朝廷自会另有犒赏!」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很快便传遍了每个角落,众兵士听罢,皆是欢呼起来,愉悦的气氛使得赵振坚毅俊朗的面庞上也不自觉浮现出了笑意,他牵着自己的马去了林子旁,拍了拍马的头,抓起旁边的马料喂给它。
马儿打了一个响鼻,喷吐出热气来,亲昵地拱着他粗糙的手,赵振摸了摸它的鬃毛,道:「等明日回去了,也给你加个餐,说罢,你想吃黄豆还是玉米?」
马儿咴咴叫了几声,仿佛听懂了似的,赵振笑了起来,道:「行,十斤黄豆十斤玉米,管你到饱。」
正在这时,前面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朝这边走来,赵振抬起头一看,却见是自己的亲兵队长,道:「怎么?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亲兵队长眉心皱起,道:「殿下,属下刚刚发现了这个。」
他说着,将什么东西递了过来,天光有些暗,赵振看不大清楚,接过来时,只觉得是薄薄的一张,有些像纸,他道:「是什么?兵书?」
他一边说,浓眉一边就飞了起来,眼神惊异无比,亲兵队长连忙解释道:「不是兵书,是属下在林子边的一棵树旁发现的,好像是……一封信。」
「信?」赵振面色疑惑,道:「谁会把信扔在这里?你捡回来做什么?万一是谁的家书呢?」
亲兵队长犹豫道:「可是,信封上似乎写了您的名字……」
「我的名字?」赵振猛然一怔,他翻过那信封的另一面,借着微弱的天光仔细辨认了一下,果然看到了一个振字。
赵振狐疑道:「在哪里捡到的?」
亲兵队长领着他往前去,没多远,就到了林子边缘,那里有一株老松树,他道:「信就是卡在这树皮的缝隙里面的。」
赵振摸了摸那树皮,是刚刚断裂的,上面还有新鲜的松浆,侧耳细听,前方传来潺潺水声,是一条河流,他道:「放信的人还未走远,你们几个派人去看看。」
亲兵队长立即应下,吩咐人去了,赵振这才拿着那信走到了营火旁,上面竟然还有火漆封口,他眉头轻皱,摸了摸那火漆,片刻之后才松开,撕开了信封,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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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聘夫百万两 卷三 V第65章[0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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