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立时回过头来,厉声道:「你休要血口喷人!本宫何曾做过这样的事情?你这刁民,是不是受了他人指使想要诬陷于本宫?!」
「贤妃!」靖光帝加重了语气,喝止道:「朕还在听着呢。」
贤妃面色惨白,紧紧咬住了下唇,不敢再开口,王勘神色惊惧,但还是强自镇静道:「后来果不其然,东宫就出了事情,草民的表兄那几日神思不属,一日久久未归,第二日才被发现,他人已淹死在了护城河里,说是夜里酒醉失足跌入了河里,可是草民的表兄,他从来不会喝酒啊。」
他说完,磕了一个头,声音颤颤道:「草民的表兄死得冤枉,还请皇上明察。」
靖光帝紧紧盯着他,问道:「如此重要的事情,你当年为什么不立即禀告,要等到十三年以后,才说出来?」
王勘道:「草民、草民地位卑贱,命如草芥,不值一提,然草民上有老母,下有妻小,还有表兄一大家人性命,皆系于一身,草民生怕步表兄后尘,这才不得已举家搬离了京师,还请皇上、请皇后恕罪!」
太子终于忍不住了,斥责道:「你住口!休要血口喷人!」
太子开口怒斥王勘,王勘吓得身子一缩,状如鹌鹑,太子又回头来对靖光帝道:「父皇,此人满口胡言,儿臣与母妃绝没有做下这等事情,还请父皇明察!」
他说完,贤妃似乎也回过神来了了,嘤嘤哭泣,悲切道:「皇上,臣妾与太子真的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定然是有人在诬陷我们,皇上,皇上您要相信臣妾啊!」
皇后只是报以冷笑,道:「人证物证俱在,贤妃,太子,你们如今竟然还敢叫冤,真是死不悔改!」
贤妃红着眼圈道:「皇后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臣妾没有做过的事情,如何能认?且不说那瓶子里究竟是不是毒药,难道就凭着这么一个瓶子和一个人的瞎话就能定臣妾的罪名吗?」
她说着,又看向靖光帝,哀求道:「皇上,您要为臣妾与太子做主啊!」
靖光帝面上没什么表情,过了片刻,才对刘春满道:「去,叫太医过来,看看这个瓶子里究竟是什么东西。」
刘春满立即应声去了,大殿里虽然有不少人,空气却分外寂静,针落可闻,压抑而沉闷,唯有外面风雨声声,吹着门窗,树影摇晃,仿佛鬼怪一般。
过了许久,几名太医才匆匆随着刘春满来了,因为不敢耽搁,他们浑身上下都被雨淋了个通透,湿哒哒地进了殿里,往地上先是一跪,三呼万岁。
靖光帝摆了摆手,道:「你们都给朕看看,这个瓶子里装的是什么?」
「臣遵旨。」
刘春满连忙小心捧起那个小小的白瓷瓶子,递给了太医院的院首,他拿着那瓶子打开来,先是嗅了嗅,而后凑到灯光下看了半天,眉头皱起,又递给了第二名太医。
等那药瓶传到张院判的手中时,他甚至伸手进去点了点,放在舌尖尝了一口,紧接着面色剧变,连忙又吐在了袖子里,与其他太医低声商议了几句,频频颔首。
靖光帝见了,沉声问道:「怎么样?可看得出来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有没有毒?」
那为首的太医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道:「回皇上的话,这瓶子里的东西是一种药,原本是没有毒的,但是若与温性的药混合,便会致使人产生幻觉,精神混乱,严重者,甚至会暂时失心疯,不过因着年头有些久远了,药性已大不如前。」
闻言,贤妃脸色一白,眼神顿时慌乱起来,靖光帝又问:「若是与龙涎香混合呢?」
太医答道:「龙涎香药性燥温,二者切不可混合在一处。」
皇后的眼眶顿时红了,转向靖光帝,凄声道:「皇上,您听到了吗?他们心肠如此歹毒,处心积虑谋害我儿,当初瑢儿才只有十二岁啊,他们便能下此毒手,若是当初摔断的……不是两条腿呢?」
她声声控诉,哀泣到声音哽咽,不能自制,赵瑢微微垂着眼,袖中的两只手紧握成拳,素来温文的面孔也蒙上了一层寒霜,眼神冷漠地望着地面,不发一言。
「皇上!臣妾冤枉啊!」
贤妃嘴唇颤抖着,膝行两步,到了靖光帝面前,两手紧紧抓住他常服下摆,两眼含泪,道:「真的不是臣妾做的,是有人要害臣妾!」
她哭泣喊冤不止,靖光帝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忽然问她道:「哭得累了么?」
贤妃骤然听了这一句,愣了愣,表情迷茫,靖光帝抬头向刘春满道:「来人,上茶,给贤妃与皇后解解渴。」
所有人都被他这一出给搞得怔住了,刘春满哪里敢怠慢,立即使人上了茶,每人一杯,就连站在角落里看了半天戏的赵羡和姒幽都没落下,靖光帝还特意吩咐给三名冒雨前来的太医倒了姜茶。
皇后与贤妃两人,之前一个字字控诉,一个哀哀喊冤,你来我往,丝毫不让,宛如拉锯一般,岂料靖光帝冷不丁出手,直接就把锯给拉断了。
皇上让喝茶,众人不敢不喝,大殿里终于安静了,只能听见外面风声大作,雨水淅沥,趁着他们都在喝的时候,靖光帝坐在龙椅上,两手撑着膝盖,慢慢地道:「行了,你们这说的说完了,哭的哭完了,也该轮到朕来说话了才是。」
贤妃与皇后俱是垂下头去,靖光帝扫了她们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太子身上,问道:「太子,今日遇到这样的事情,你该如何做?」
太子听罢,立即放下茶盏,起身下拜,急切道:「父皇容禀,儿臣冤枉,儿臣从未想过要谋害寿王,还请父皇明察!儿臣——」
从他喊出冤枉两个字的时候,靖光帝的眼神骤然浮现出深深的失望,及至听了几句,不等他话说完,忽然大力一拍桌子,茶盏登时跳将起来,杯盖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吓得太子猛地一跳,未说完的话便卡在了喉咙里,他伸着脖子,惊惧地瞪圆了眼,宛如一只被掐住的鹅一般,分外滑稽,他还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满面都是张皇无措。
贤妃端着茶盅的手也是随之一抖,靖光帝紧紧盯着太子,目光锐利,沉声道:「朕刚刚问的是,你遇到这种事,身为东宫太子,一国储君,应当如何做?」
他的声音里有了隐约的怒意:「朕不是要听你如一介妇人一般,只会喊冤枉!」
闻言,贤妃的脸色顿时一片惨白,而太子与她相比,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嘴唇颤抖着,手也颤抖着,如同惊弓之鸟,仿佛下一刻就要哆嗦起来了。
靖光帝失望地看着他,民间有一句话说的好,穿着龙袍也不像太子,他的这个大儿子就是这样的。
空气死一般的静寂,许久之后,太子战战兢兢的声音响起:「儿、儿臣知错,请父皇恕罪。」
他伏跪在地上,手足俱是发凉,靖光帝按了按眉心,面上闪过几分忍耐之意,忽而叫了赵羡的名字,问道:「你是刑部尚书,依你之见,此事该如何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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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聘夫百万两 卷二 V第六十四章[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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