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不合 卷二 V第66章[02.11]

  樊琇歪着头笑觑着奶奶的侧脸,颇有点邀功的小得意:「他俩在轻漪湖旁看别人玩莲花灯时,我特地让人撞了成王一下。他险些落水也没见有暗卫现身来护,可以确定他俩是背着人从泉山偷跑下来的。后来我又派人跟到近前听了他俩说话,他俩已订下轻漪湖旁那座‘水陌朱楼’,明日午后会在那里喝酒听曲。我留了尾巴跟着。」
  「意外之喜啊。明日正好将这两位一并‘送走’。」樊家老太太面上每一根皱纹里都是笑意,随手指了指几案右侧的座位,「坐下慢慢说。」
  内卫总统领林秋霞的手下从落网刺客们口中审出的「暗杀名单」,其实是一个障眼法。
  松原那头给出的指令确是「以杀戮造成京中恐慌」,但因在镐京坐镇的那位暗线突然要求杀掉鸿胪寺宾赞岁行舟,导致刺杀之事还没开始便被金云内卫察觉,多名刺客接连落网,「暗杀名单」便被迅速作废,改为第二预案,刺杀目标指尚林苑行宫的武德太上皇。
  尚未落网的刺客们近来之所以蛰伏不动,等的就是「南郊送暑」这个天赐良机。
  最让人忌惮的金云内卫如今还在为那份已不作数的「刺杀名单」在城中忙得团团转,无暇顾及南郊,这为第二预案的执行帮了天大的忙。
  「我今日带人将南郊那边的四下都看过了。往山上行宫有北军精锐驻防。打听了几句,估计至少有五千人。若不能找到隐秘小径,咱们那点人想要接近山上行宫主殿,怕是难了点。」樊琇端起茶盏小口啜饮。
  樊家老太太微眯着眼,听了这消息后并无失望神色。「连日来内卫搜城抓捕,我们已经折了太多人。就算‘那位’将自己手上的人全压上也凑不够两百之数。这点儿人,哪怕服了‘斩魂草’,妄想冲击五千北军的防线也是不够死的。山下如何?」
  樊琇不懂她为何问这个,却还是认真回忆了各处细节:「山下的防务松得多。前去游玩的人都喜欢围在轻漪湖‘水激扇车’附近,皇城司卫戍派了十二队人沿湖巡防,旁的地方布防都很薄弱,比邻水冬神祭典那次差远了。但那边的地形有不少假山、亭台、小林错落,不像当初邻水祭典台近前那么方便迂回穿插‘放风筝’。」
  「上回在邻水‘放风筝’困住了皇城司卫戍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被金云内卫杀得一个不留。我早说过,花里胡哨的招数没用。」
  樊家老太太垂眼觑着下方戏台上刚刚上演的堂彩戏法,手指在腿上轻轻点着。
  「‘那位’说了,这回不必执着于山上主殿里那位太上皇,就山下那些人,有一个算一个,杀得越多越好。」
  樊琇闻言有些心惊,手中茶盏歪了歪,茶水险些泼在自己身上:「‘那位’又改了主意,决定屠……平民?」
  「对,‘那位’眼下能出动的人手就那么点了,既要杀人造成恐慌,杀三五百平民与杀一个太上皇,引发的恐慌相差不会太大,自该选更容易得手的目标。」
  樊琇咽了咽口水:「奶奶,在山下对平民动手是更容易成,可万一,山上的北军冲下来驰援呢?」
  「你这丫头,读书读傻了?」樊家老太太斜斜睨她一眼,「驻防在尚林苑半山的那五千北军,职责是护太上皇。山下出了乱子,他们只会担心是调虎离山,哪敢随意冲下来?」
  「奶奶教训的是。」樊琇讪讪垂脸,有些不知所措。
  老太太靠向椅背,挥挥手:「让人下去站在这院门口的树下,凡是上来问‘借一枚铜板’的,就通知他们明日动手。告诉他们,‘那位’说了,这回算是比照邻水那次故技重施,又没了贺渊带的内卫,若再没成,他们这辈子也不必回松原了。」
  「哦还有,你不是派人盯着成王与赵荞那泼皮了么?明日安排两名弩机手盯好那‘水陌朱楼’。在场面乱起来时,弩机手先将这两人干掉。若形势不允,或弩机手因什么变故扑空,其他人近前补位,成王可放一放,赵荞必须死。她当初那样欺负你弟弟,这口气,我老人家可咽不下!」
  「是,奶奶。」
  六月十一,「南郊送暑」第二日。
  午后阳光炽盛,轻漪湖上多了不少游湖画舫,阵阵清风里有丝竹之音伴着歌姬们的悦耳天籁,叫人心旷神怡。
  「水陌朱楼」算是轻漪湖畔最高的一处建筑,足有五层,离「水激扇车」很近。
  巨大扇车扬水成雾,将这座可俯瞰湖光山色的小楼笼罩在清凉水幔之后。
  赵荞与赵昂各自执壶,靠在第五层的阑干前,时不时交谈两句,看似悠然赏景,实则一直关注着沿岸游人。
  「昨日在湖边撞我的那个人,我觉是有意试探。你觉得他们今日会动手吗?」赵昂笑问。
  「那谁说得准?」赵荞并不是很笃定,使劲眨了眨眼。
  「也是。不过倒也无妨,若他们今日还没出现,那咱们明日接着来就是。」赵昂拎起手中那小酒壶,仰脖子往口中倒。
  赵荞手里也有个一样的酒壶,不过两人壶中装的都是不酒,而是「冰雪凉水荔枝膏」。
  她没有心情喝,只是两手捧着壶身,掌心紧贴着冰凉的瓷壶外壁,频频用力挤着眼。
  赵昂不动声色的目光又将沿岸打量一圈,未见异样,回眸就见她那怪模样,没好气地笑道:「你‘挤眉弄眼’做什么?死死抱着那壶,里头的冰都要叫你捂化了去。」
  「眼皮一直跳。左眼跳完右眼跳。」赵荞闷闷抿了抿唇。
  「害怕了?」
  赵荞摇摇头。
  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早上起来到现在,一直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这感觉就像……去年冬贺渊在邻水出事之前那回一样。
  不过她没敢将这话说出来,生怕一语成谶。
  「别怕,贺渊在周围是部署好的,」赵昂低声安抚,「若你实在紧张,他还提前让人去山上行宫向太上皇要了一支‘水连珠’来。」
  他指了指阑干角落里的某个长匣子。「就是年初你用来和茶梅使团的人比试过的那支,十一发铜弹都装好的。虽你未必真敢用它杀人,放在手边或许心中能踏实些。」
  赵荞愣了片刻,眼中氤氲起含笑的水气,心里跟明镜似的。
  如今贺渊效忠的是昭宁帝,所以他金云内卫左统领的身份在太上皇跟前有些微妙。
  就算是贺渊想到问太上皇借「水连珠」来让她安心,但还得是她这五哥哥去打点,才能从武德太上皇手里将这东西借出来。
  「多谢……五哥哥。」别看有的五哥哥表面上对她不闻不问,背地里待她却很好。
  这声暌违多年的「五哥哥」让赵昂温柔笑开。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再度执壶豪饮一口。
  赵荞放下酒壶,转身去角落取那长匣来。
  赵昂执壶的手还未放下,便听得岸上接连响起惊声尖叫。
  他倏地变了脸色,扭头向岸边望去,神情立时沉凝至极:「糟糕!他们竟又来邻水那套!贺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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