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宴还是得给你办。」
昭宁帝这句话像兜头一盆冷水将赵荞的满心欢喜浇得凉飕飕。
「陛下,真不用的!」
在岁行舟的事尘埃落定之前,她真的不能再节外生枝了。
昭宁帝挑眉,笑得很有几分故意:「是你已有属意的人选了?若你说有,那这大宴就取消。」
赵荞急了。她当然知道昭宁帝想听的是什么,可若这时她说出「贺渊」,那之后贺渊可要跟着她倒霉的。
见她急眼却不吭声,昭宁帝做无奈叹息状:「也不是谁要逼你什么。若你要怪,就去怪苏放那大嘴巴。早早就将消息放了出去,京中各家都知会给你办个相看人选的大宴。若你不给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这事可怎么收场?」
道理也是这么个道理。总不能将皇帝陛下与帝君架在半空下不来台。
赵荞鼓着腮蹙紧眉头想半晌:「那,您对外就说,我突然告诉您已有属意对象,若办这大宴就浪费了各家的美意。」
好像也没别的法子了。
「属意的对象是谁?」昭宁帝说完,又立刻正色严肃道,「这可不是皇帝陛下多嘴多舌好打听啊!只是若人家问起,总得说个清楚明白不是?」
民谚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位皇帝陛在人后真是越来越像帝君陛下了。
真叫人头疼。
事情其实很简单的,只需昭宁帝一句「大宴取消」,不必再解释是什么原因的。
毕竟又不是国政朝务,哪家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追着皇帝陛下「要个说法」?
根本就是皇帝陛下在问赵荞「要个说法」。
敢怒不敢言的赵荞在心中偷偷腹诽:别找补了,越描越黑!你分明就是多嘴多舌好打听。
赵荞扁扁嘴,轻声道:「若当真有人胆大包天追着您细问,那您对外就说,是鸿胪寺宾赞岁行舟。」
大感意外的昭宁帝撑在座椅扶手上的左肘一滑,险些没坐稳。
「谁?你再说一遍?」
昭宁帝从前对赵荞与贺渊的事虽没当众发表过什么见解,私心里却是乐见其成的。
之前贺渊因为邻水刺客案自责太深忘了事,对赵荞有些推拒回避,虽当时说的是「议亲暂缓」,其实也就是不了了之。
对这样的结果,昭宁帝虽劝过赵荞「莫与贺渊为难,若实在不行就别再执着于他」,却也难免会觉得遗憾。
如今贺渊虽还没想起,但对赵荞的态度明显亲近讨好,昭宁帝自是架秧子起哄,想听赵荞亲口坐实与贺渊重新走到一处的事。
哪知却半路杀出个岁行舟!
「朕……我……」堂堂皇帝陛下都舌头打结了,「真看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在搞什么名堂。还是你三弟说得对,情情爱爱,没意思。」
罢了,她这个一国之君还是更适合处理国政事务。
小孩子们情情爱爱、恩怨痴缠,就自个儿折腾去吧,皇帝陛下不管了!
这日宫宴到近申时才散。
众人执辞礼后陆续离开内城,昭宁帝唤住贺渊,与帝君苏放一道往勤政殿去,又细细琢磨起松原的事来。
贺渊一心二用,问什么答什么,脑子里却总有个笑成弯弯狐狸眼的赵荞,得意洋洋单手叉腰,比出三根手指冲他示威挑衅。
难受。懊恼。不安。酸。
这种滋味犹如百爪挠心,虽不致命,却叫人不得安宁。
他甚至想立刻向二位陛下告罪离去,追出内城将赵荞抢回去藏起来算了。
哦,不行的。那姑娘脾气大,吃软不吃硬的。得哄着求着。
贺渊思来想去,就想到了惊蛰盛会时赵荞在松原买的那个面具。
天可怜见,若松原的神明当真有灵,那……
「……照你这说法,松原的危机还无解了?就任烂摊子在那儿摆着?!」
昭宁帝与帝君在意见上出现了分歧,语调略略上扬。
贺渊定了定纷乱的心神,暂且抛开脑中那些古怪又没出息的想法。
帝君苏放满脸无辜地解释道:「没说无解啊。我的意思是,没法子一蹴而就。或许要花上几十年,甚至两三代人的功夫,才能彻底扭转松原人的那种想法。而当前若想消弭松原人对朝廷的敌意,使他们不再帮着邱黄两家余党对抗朝廷,最立竿见影又省时省力的法子,或许是……」
他的这番停顿让昭宁帝疑惑:「想了什么鬼主意?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苏放机智地在关键处闭嘴,抬肘捅了捅贺渊。
贺渊瞥向他,见他眨了眨眼,立刻心领神会,却不想帮他背这口黑锅。
于是薄唇微抿,将脸淡淡撇开。
见他不肯伸出援手,苏放失望地哼了一声,硬着头皮对昭宁帝僵笑:「我的想法是,让‘希夷神巫族’的人出面,先帮着朝廷从邱黄两家手中夺过民心信赖,稳住松原局面。之后再从长计议,缓缓而治。」
「说得倒轻巧!‘希夷神巫族’被吐谷契灭族这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昭宁帝没好气地白了苏放一眼,「就算他们那族真有幸存后裔,这么多年一直不曾有现身的传闻,那不也等于没了?茫茫人海,难道一个个去追着问?若是朝廷发布消息说要找希夷神巫族的人,信不信三天能蹦出八百个假货?松原人又不是傻的,你当随便找几个人来说是神仆,他们就会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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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作不合 卷二 V第四十章[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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