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顾熙言是重生之人,上一世,她受尽了妾室的苦楚,这一世,又怎么会做出这种傻事?
再者,这世间的女子若是真心喜爱自己的丈夫,又有谁愿意和别人一起分享自己的夫君?
萧让听了这话,脸上额稍微好转了些,「夫人若是身子受不住这般操劳,洗漱更衣的服侍之事,便叫桂妈妈来罢。」
顾熙言听了这话,心中一喜,忙亲亲热热的拱进男人怀中,柔声道,「夫君最疼熙儿了。」
萧让垂眸看着怀中美人儿,狭长的眼眸中满是深情。
王氏府邸。
「她竟敢派人刺杀平阳侯府!她竟然敢!」
王敬孚气的怒发冲冠,原地匆匆踱步了两圈,又怒斥道:「也不知会一声,便贸贸然的出手,她眼里还有没有老夫这个义父?一旦被平阳侯发现幕后之人,我们都得陪葬!」
前些日子,尹贵妃传来手信,说是江南洪灾一事,务必要赶在奏折递给成安帝之前,募集好赈灾粮。除此之外,更是特意嘱咐了一句「赈灾粮的事可拿江南江氏一族开刀」。
王敬孚一开始还没想明白尹贵妃打的是什么算盘,直到今天他接到飞鸽传书,得知了尹贵妃派人刺杀平阳侯夫妇的事儿,这才瞬间顿悟了——
这大燕朝谁人不知,江南江氏和朝中顾氏一族有秦晋之好,那顾氏的嫡女又被成安帝亲指给了平阳侯萧让做正妻。
如今,这位尹贵妃先是拐着弯的借刀阴江南江氏,后又派刺客刺杀平阳侯夫妇——他王敬孚倒是不知,这尹贵妃是和顾氏一族有什么深仇大恨,还是和堂堂平阳侯府有什么深仇大恨!
眼下王党、胡党势如水火,都在明里暗里的争取武将的支持,尹贵妃这一番搅和,一旦打破朝中微妙的平衡,便一发不可收拾。
多年以来,王家谢家的苦心经营,才有了如今党羽壮大的局面,此刺杀事一旦被揭露,只怕多年心血都要付诸东流!
「那顾家是好欺负的吗?!那顾家背后是林家、江家,还有个平阳侯府!这贱人真是贼胆包天!」
王敬孚跳着脚痛骂了几句,气的差点儿背过气去。
那一旁的八仙椅上端坐的王夫人举袖拭泪,哭道,「不过是娼妓一般的东西,还真当自己是娘娘!」
「当初若是把咱们女儿送进宫,到现在怎么也能给妾身挣个诰命夫人当当了!夫君和父亲当初执意要把那扬州瘦马送进宫!现在可倒好!」
王敬孚一听这话,登时清醒了,连声骂道,「妇人之见!妇人之见哇!」
「这宫中稍有行池差错,便是死无葬身之地,你这从二品的官夫人还嫌不够过瘾吗?非要拼上咱家女儿的性命也要挣个诰命?!」
那王谢氏抹着眼泪,颇为不服道,「爹爹从小偏心我那皇后妹子,自然是不愿叫咱们女儿进宫去分了宠的!」
原来,这王谢氏是谢万眺的大女儿,见自己的嫡亲妹妹做了那中宫皇后,自己只是个二品的官夫人,暗暗心生怨怼多年。
七年之前,王谢氏本来想把自己女儿送进宫中,却不料,被那尹氏从中插了一脚。
王敬孚怒道,「夫人是闺阁妇人,又怎么会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夫人以为,圣上的恩宠是那么容易挣来的?!」
「那扬州瘦马自小被人牙子调习,学的是奇技淫巧、琴棋书画,哪里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女子能比的了的!」
扬州瘦马,本就是为了长成后卖与富人作妾或入秦楼楚馆的。故而打小被教习弹琴吹箫,吟诗写字,画画围棋,打双陆,抹骨牌,百般淫巧,再加以精细的化妆技巧和形体训练,举手投足,一颦一笑之间,都能把男人勾得浑身酥麻,丢了魂儿去!
成安帝宫中的妃嫔大多是贵女出身,打小学的是《女德》《女训》,端庄淑德,成安帝看多了也难免失了兴味。冷不丁来了一个床榻之间精通闺中之事的尹贵妃,真真是如那天雷勾了地火一般。
故而,尹贵妃身处后宫,整整七载,圣宠不衰。
那王谢氏听了,想起自己那憨厚老实的女儿,心里头一阵凄然,痛哭道:「老爷当初为了拉拢韩国公府,眼看着韩国公的儿子还没长成,就非得巴巴地把女儿嫁给韩国公府二房,那二房的王八羔子有什么好的?还不是一房又一房的妻妾往家里娶!」
王敬孚听了,心里头也颇不是滋味,「还不是那时候岳丈急着拉拢定国公府,没有别的选了吗!」
可谁知聪明反被聪明误,王敬孚的女儿嫁到韩国公府二房的第二年,韩国公府里头的三房人便分了家,离了户,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也不为过。
「难不成,夫人想教女儿嫁入淮南王府那种武将之家做小妾!」
王谢氏正啜泣着,突然想到了淮南王妃的凶悍之名,不禁打了个寒战。
王敬孚闭了闭眼,冲一旁的心腹下属道,「去谢府递帖子,就说老夫有要事求见岳丈。」
因着萧让手臂受了重伤,无法上朝,便亲自写了请病假的折子,叫淮南王第二日早朝捎到了御前去。
成安帝御笔一挥,给萧让批了十天病假,又叫宫人送来了好些珍奇药材,嘱咐他好生卧床休养。
这一转眼,就已经过去了八九天。
萧让正是身强体壮的年纪,一连几日的休养和进补,那两处狰狞的伤口很快便愈合起来,渐渐长出了泛着淡淡粉色的新肉。
只是伤口愈合带来的痛痒之感,叫萧让整夜难以入睡,只能看着身侧的顾熙言酣睡的模样,辗转悱恻。
过往几年,萧让忙惯了,今时受了伤,一连几日天天呆在平阳侯府中,真真是坐不住了。故而今日带了顾熙言,套了两三辆马车去梵净山上礼佛。
大燕朝盛行佛道,盛京城中,天子脚下,亦是寺庙林立,道场遍布,稥客施主络绎不绝。
梵净山位于京郊的崇山峻岭之间,有一处古佛道场名曰伽蓝寺,自开辟起,历代帝王都曾在此礼佛,可谓颇有盛名。
满山热烈的火红,从山顶一直蔓延到山脚下。层林尽染的崇山掩映间,恢弘壮美的禅院寺庙时隐时现,相互映衬,真真是「楼台隐映金银气,林岫回环画镜中」。
云山雾海之间,一行人马绕过主峰梵净山,往侧峰隐翠峰而去。
半山腰上,一行车马停下来,顾熙言扶着红翡的手下了马车,颇为不解地问一旁的萧让,「侯爷若要礼佛,为何不去那主峰梵净山上的伽蓝寺?妾身听说,伽蓝寺里头的主持法觉和尚颇为精通佛偈,还被百姓传为活菩萨转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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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赐蜜糖妻 卷二 V第二十六章[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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