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纤珞不想再让事情僵持,她已经出嫁就不是曲家人了,父亲无法强硬控制她,但母亲不同,她定要助母亲脱离,「母亲,女儿问你一句,你还想回曲府吗?」
曲宏听见曲纤珞这么说以为事情有了转机,像施了多大恩惠的说:「看吧!还是女儿懂事,你若答应回来,我自然会好好待你们。」
「我不会回去,我今生再不会踏入曲府大门半步。」
「好,母亲的心意我明白了。」曲纤珞也不怕丢人,如今事已至此,该丢的脸都已经丢完了,保全剩下的一点脸面也得不到安宁,「父亲,如今你不告官我也要助母亲和离,终究父女一场,我再给父亲留一点颜面,明日我会让人把母亲押了手印的和离文书送去曲府,请父亲押印。若父亲不肯,我只好把事情闹大,找族老上门公断,逼父亲押印了。」
「你……你这不孝女!」
「父亲别以为我找不到证据,灏辰出发前留了一批人马让我差遣,要查出更不堪的事情也不是办不到,父亲若不信邪,尽管跟我们母女斗吧!到时候两边都难看,但至少母亲得以脱离曲府。」
曲宏自然是不会肯的,不但开始连声咒骂萧氏及曲纤珞,甚至组咒起苏灏辰,曲纤珞被人骂自己无妨,绝不容许别人诅咒苏灏辰,气得大喊段凌滔。
段凌滔入内听见曲宏诅咒曲纤珞腹中胎儿会成无父孤儿,当下气得上前反剪了曲宏的手,然而萧氏及曲纤珞却没有一人叫停,段凌滔有了底气,得了曲纤珞的话后,硬是把人押了出去,还把曲宏一把丢在大街上。
峣阳茶行的老板是曲纤珞,曲宏是曲纤珞的父亲,他被这么丢出茶行大门怎可能不引起他人注目,段凌滔也不是傻的,先声夺人把曲纤珞交代的话喊了出去,「走吧!我家夫人说像你这样组咒自己的女婿去死,还想抢女儿女婿家产的父亲不要也罢!」
四周的人开始指指点点,苏老板失踪的事衢阳都传遍了,做岳父的不好好安慰女儿也就罢了竟还诅咒女婿,也无怪乎曲老板生气。
曲宏觉得颜面无光,只得狼狈的站起身跳上马车,大喊回府。
然而曲纤珞虽然让段凌滔赶走了曲宏,但终究还是气得昏了过去,段凌滔还没来得及进茶行,就见正梅慌慌张张的跑出来。
「怎么了?」
「大小姐她、她听了老爷诅咒大姑爷,气得昏过去了,快去请大夫啊!」苏灏辰尊重,仍让她们叫她大小姐。
「什么?好,我这就去!」
就算原先有人怀疑曲宏真会诅咒自己女婿,如今听说曲纤珞气得昏过去,也都相信了,众人又议论了一会儿,见没热闹可看才渐渐散去。
大夫来看过曲纤珞并无大碍后,要她勿再情绪波动过大,萧氏不能容许曲宏竟然如此利欲熏心,决定要采用曲纤珞的法子和离。
她拟了和离文书押了印送去曲府,却被曲宏撕碎后拒绝了,于是萧氏让人找来族老,并把曲宏种种罪状摊在眼前。
连族老也不支持曲宏,要他尽快押印免得事情闹大坏了曲府名声,也劝他自己就是商人,莫要最后连商誉都赔了。
曲宏依然不肯同意,接着,香兰的家人突然出现了,到曲府大门哭诉陈姨娘下毒害自己想逼走主母,害香兰被杖毙,要曲府给个公道。由于香兰是从小就被卖断给曲府的,主家要怎么处置自家奴婢,即便是家人也无法多说什么,所以香兰的家人最后只能被赶走。
但香兰的家人好像并不是真要什么公道一般,开始在城里闹开这事。
过几天,陈姨娘出门的时候被个大夫给缠上,原来他是当初与陈姨娘配合撒谎的大夫,他指控当初依她的计谋去做,可如今事情传开后他被批没有医德,几乎无法在衢阳活下去,可曲宏不但没把陈姨娘休弃还为她赶走了正室,痛批没有天理。
后来事情闹得太大,人人对曲宏指指点点,还说他一直不肯和离是想利用萧氏逼曲纤珞妥协,藉以染指女儿、女婿的产业,曲氏族老们承担了太大的压力,不能让曲氏的名声被曲宏给毁了,上门逼着曲宏解决这事,曲宏也因此损失商誉,不少间铺子因此受影响,生意上出了周转的问题。
最后,萧氏出面了,答应曲宏若愿意和离,可以提供一千两银子做为纡困,曲宏知道大势已去,终于点头和离。
萧氏与曲宏的事处理完,本以为可以稳稳当当过日子,谁知道此时又传出风声,说曲纤珞受不了苏灏辰已死的打击,一病不起无法承担久蔚商行的重责大任,久蔚的客户本就在观望,看苏灏辰失踪之后曲纤珞能不能扛得起久蔚,如今知道她缠绵病榻,纷纷片面中断了合作契约。
这日曲纤珞来到久蔚商行,正巧遇到有人抬来了一座美人榻,所谓的美人榻其实就是一座斜躺椅,曲纤珞一问才知道这是苏灏辰离家之前让人订制的,而且茶行及商行的账房里各放置了一张。
她知道苏灏辰为什么为她订了两张美人榻,有回她在茶行账房看帐,看得累了趴在桌上睡着,他刚巧来接她一同回苏府,见她这样子心疼,她说自己没时间回府睡一觉再来,他便说要为她放张床在账房里。
她本还笑他在账房里放床像什么样,他说他自有办法解决,原来解决方法就是美人榻。
曲纤珞斜倚在美人榻上,不禁流下眼泪来。
账房外的段凌滔敲了门,正梅去应门,本想把人赶走要他别吵大小姐,怎知段凌滔一脸凝重的说掌柜有事要禀报,曲纤珞听见便让人入内。
久蔚掌柜一见曲纤珞要起身,忙制止,「夫人还是靠着休息一下,腹中胎儿要紧。」
曲纤珞知道自己没那么纤弱,但被父亲气得大病一场是事实,大夫也劝她调养好免得腹中胎儿在母体里就得了弱症,所以又斜靠回去。
「掌柜的有什么事要说?商行出了事?」
「本来不该说来让夫人操心,可东家他……不在,这事还是得让夫人知晓,也好及早因应。」
曲纤珞强忍着心伤,她是怎么也不肯相信苏灏辰有什么不测,她宁可相信他只是出了意外,就如当年一般被人所救,如今正在养伤,等他伤好了自然就会出现。
「说吧,出了什么事?」
「东家失踪的事传遍了衢阳城,有不少客户认为夫人无法撑起久蔚商行,要求解约。」曲纤珞揉揉眉心,这个谣言她也听到了,即便她有心整顿也不知如何整顿起,不过这事不能放任下去,否则客户对久蔚的信心就会像雪崩一般溃散,她必须有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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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门闺秀 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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