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嬷,你,你是说外面的那个人他,他是我的宁,宁儿?」
难道她的宁儿真的没有死,现在佛祖竟然还将他送到了她面前来?
心中激动澎湃如有滔天大浪席卷过来,她转过身就要往外走。
她要去好好的看看许攸宁,也要好好的问问他,证实他到底是不是她的儿子。
若真的是她的儿子,那她,她真的是,纵然让她现在就死了她都心甘情愿。
但她实在是太激动了,仓促间往外走的时候脚竟然被门槛给兜住了,若不是立刻就伸手扶住了门框,险些儿就要一头栽到地上去。
冯嬷嬷也连忙赶过来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又轻声的劝她:「娘娘,您先别急,别急,他到底是不是小殿下,咱们还得叫人细细的访查。您不能现在就冲过去跟他说这件事呀,万一他要不是,知道了咱们的真实身份,心里又起了坏心思,想要冒名顶替可怎么办?您要知道,若是小殿下的身份一旦泄露出来,那这天底下是要大乱的呀。而且若教,教那个人知道了,小殿下也会有性命危险的啊。」
冯嬷嬷虽然没有明确的指出来那个人是谁,但阮云兰心里是很清楚的。
「不错,」她用力的抓紧了门框,手指关节处泛起青白,「我不能急,我不能急,他的身份咱们要叫人查。」
许攸宁的身份她是可以叫人慢慢的查,但是现在,她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再看一看许攸宁。
无奈刚刚她一番激动之下,这会儿竟然觉得双腿都有些软了,连半步路都迈不了。扶着门框平息了好长一会儿时间,又叫了冯嬷嬷过来扶她,这才抬脚慢慢的往外面走。
大慈法师已经邀了许攸宁到内堂吃茶说话,一面暗衬其气度,心中暗自赞叹。
许攸宁面上虽然还是从容平静的,心里却有些不耐起来。
那位冯嬷嬷不让他走,叫这位大慈法师陪着他,自己却跟那位妇人去里间说话。
也不知道刚刚冯嬷嬷为什么会忽然神色大变,开口就叫住他。更不知道她又为何忽然会叫那位妇人到里面说话。
他直觉冯嬷嬷跟那位妇人说的话肯定是跟他有关的,可是他想不出来会是什么事。而实际上,他也并不想跟这位冯嬷嬷扯上半点关联。
若她只是普通富贵人家的奴仆便罢了,但她可是先朝宫里的人,伺候的还是皇后娘娘。若跟她扯上关联,那他肯定就安稳平淡不了。
而他一旦安稳平淡不了,叶蓁蓁,叶细妹和元宵还如何能安稳平淡?
想到这里,许攸宁就开口跟大慈大师作辞。
他不欲再等冯嬷嬷和那位妇人出来了。这里对他而言是个是非之地,他还是尽早离开的好。
不得阮云兰和冯嬷嬷发话,大慈大师自然也不敢放许攸宁走。正要开口说挽留的话,就听到身后一阵轻轻的脚步响。随后就听到阮云兰在说话:「这位,这位许公子,你且慢走,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许攸宁心中微震,抬头循声望过去。
就见冯嬷嬷正扶着阮云兰从内室走出来。阮云兰刚刚应该是哭过了,眼圈微红。虽然面上的神情看着还算平静,但望过来的目光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掩饰的激动和紧张。
许攸宁心中明知这件事不对,理智上知道他应该掉头就走,不理会阮云兰才是,但是在情感上,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下意识的就想跟阮云兰多亲近几分。
竟然没有坚持再说作辞的话,而是弯腰对阮云兰行了个礼。
阮云兰刚刚听冯嬷嬷提起,这会儿是有心想要看许攸宁右耳根处的那粒小红痣的。趁着他弯腰的这功夫,就快速的往旁边移动了两步,然后踮起脚探头凝神望过去,果然看到了他右耳根处的那粒小红痣。
饶是她刚刚才告诫过自己,面对许攸宁的时候一定要镇静,万不能让他看出一点儿端倪来,可这会儿看到他右耳根处的这粒小红痣,她还是忍不住的激动起来。
所幸她硬生生的忍住,没有扑过去抚摸那粒小红痣,也没有直接问出什么话来,只转过头叫冯嬷嬷:「嬷、嬷嬷,你,你看。」
一面说,一面眼泪水忍不住的就扑簌簌的滚落下来。
冯嬷嬷见了,忍不住暗中轻叹了一口气。
好在这寺庙里面都是她们自己的人,若不然,只娘娘这个样子,传到了当今那位的耳中去,可不要心中起疑?
就不晓得眼前的这位青年会不会起疑了。不过只看着就知道他是个极聪明的,只怕心中这会儿早就有了疑心。
但暂且也不用管他。任凭他再如何的聪明,想必也猜想不到这其中的根由。
就扶着阮云兰在旁边的一张椅中坐下。而那位大慈大师在看到阮云兰出来的那一刹那就已经起身站起,这会儿静默的站在一旁不说,还低头垂首,看着极恭敬。
这一切自然都被许攸宁看在眼中。但他不动神色,也没有说什么。
这种时候自然还是少说话的好。
冯嬷嬷安顿好阮云兰,就请许攸宁坐。
许攸宁心里暗暗的忖度了下,还是在旁边的一张椅中落了座。
他虽然已经猜出来阮云兰和冯嬷嬷的身份,但她们两个人应该并不知道这个,若他这会儿表现得太恭敬太拘束反倒不好,还是自然些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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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星照田园 卷四 V第18章[0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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