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不同往年,家里多了两个人,瞬间就感觉热闹了不少。而且叶细妹持家有方,他们过的这个年比以往哪一年都要丰盛。
许兴昌心里高兴,连着喝了两杯酒。叶细妹原就是个酒量不错的人,于是这会儿他们夫妻两个人索性就对喝起来。
一个说你受累了,下嫁给我。这段日子让你跟着我也受苦了,还要遭村里的人在背后排揎,我心里时常觉得内疚啊。
一个则说,都是一家人,说这么见外的话做什么?往后咱们一家人劲往一处使,不愁往后日子不好。到时让村里的那些人都羡慕咱们。
两个人相互敬起酒来,又说了一些旁的话。待喝到后来两个人喝的明显有些多了,叶细妹就说起自己以前年轻的时候受的那些苦,哥嫂如何的不是人,蓁蓁那会儿还是个傻的,她一个都指靠不上,所有的事只能自己一个人来扛,她心里苦啊。
说着说着,不由的就开始落泪。哭着哭着,喝酒那就跟喝水一样,叶蓁蓁拦都拦不住。
许兴昌显然也喝多了。面上看着虽然还跟平日一样,但双眼可没有平日那么清明。而且也不像平日那样嘴笨,那样放不开了。
拉着叶细妹的手就安慰她。说什么现在蓁蓁好了,不傻了,很聪明的一个小姑娘。而且往后再有什么事肯定都不会让你一个人去扛。有我呢。我是你男人,不管什么事,我都会替你扛着,你就站在我身后就行了。
叶细妹感动的,眼泪水流的越发的凶了。许兴昌就抬起手,用衣袖子帮她擦脸上的眼泪水。一边擦还一边用哄小孩儿的语气哄她:「不哭啊,不哭。我在这里呢。」
劝慰完许兴昌也说起这些年他自己的苦楚。辛辛苦苦的教导龙塘村里面的子弟,但总是没有一个能成材的。而且都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村子里的人但凡说起他来的时候还说他是外乡人,说话行动经常奚落嘲讽他。还有许攸宁的这腿,到底能不能治好?他盼着能给许攸宁治好啊。
说到后来,他虽然没有落泪,但一双眼圈儿也明显红了。
叶细妹见了,又反过来拉着他的手劝慰他。
叶蓁蓁:……
她心里没有主意,转过头看许攸宁,小声的问他:「哥,这个,怎么办啊?」
她倒是想劝许兴昌和叶细妹来着,但看他们两个现在的这个状况,旁人压根就插不进去一句话,只怕她怎么劝都没有用。
许攸宁对她摇了摇头,然后一脸淡定的夹了一块藕片吃。
见叶蓁蓁一脸担忧的坐着不动,还叫她:「吃饭。再不吃饭菜就冷了。」
叶蓁蓁:……
行吧,她还是先吃饭,让许兴昌和叶细妹两个人先边喝酒边追忆往昔,谈论现在,再畅想未来吧。
而等到她和许攸宁吃好饭,许兴昌和叶细妹两个人基本都已经喝多了。
叶蓁蓁再次看向许攸宁,问:「怎么办啊?」
这一次许攸宁倒是十分痛快的给出了建议:「扶爹娘回屋睡觉。」
叶蓁蓁:……
行吧。反正许兴昌和叶细妹都已经喝多了,现在扶他们回屋睡觉也算是最明智的决定了。
好在他们两个人虽然喝多了神智不清楚,但好歹还晓得自己踉踉跄跄的走路。在叶蓁蓁和许攸宁两个人共同的努力下,最后终于成功的将他们两个人扶到床上躺下了。也分别将他们两个的外衣脱下,给他们盖上了被子。
看着闭眼睡的安稳香甜的许兴昌和叶细妹,叶蓁蓁心想,他们两个人刚刚都将压在自己心里这么多年的苦痛酣畅淋漓的说了出来,今晚他们肯定都能睡个好觉的吧?
人嘛,有时候心里的负能量多了就需要发泄一下,等发泄完了,整个人就会觉得轻松很多。
叶蓁蓁忽然就有点明白刚刚许攸宁那么淡定,甚至还叫她也不用管的用意了。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吧。
除夕有守夜的习俗,虽然许兴昌和叶细妹都因为喝多了酒睡着了,但今儿晚上家里总要有人守岁的呀。
叶蓁蓁将桌上的碗盘都收到厨房去,然后回屋问许攸宁:「哥哥,今晚守岁,咱们要怎么守啊?」
上辈子再不济还能看个春晚,一晚的时间不知不觉就混过去了。但是现在可没有什么娱乐设施,这大冬天的,夜晚得多漫长,多难熬啊。
好在家里有火桶。是长的椭圆形的,下面三分之一左右的地方放了用横竖木条做成的火格子。火格子下面则放了一只陶盆,陶盆里面放了炭火。冬日天冷的时候一家人可以端把椅子围坐在这火桶旁边,将脚放进去。再在腿上搭一条厚些的褥子或者衣服盖住整个火桶,这样脚和小腿就会非常暖和。
这也算得上是取暖神器了。天冷的时候叶细妹烧饭就不用稻草,而会用劈好的木材。木材烧过之后的余烬就类似于木炭,正好能刨到这陶盆里面用来烘脚。
也是知道今儿晚上要守岁,所以先前烧年夜饭的时候叶细妹又往这陶盆里面加了不少烧过的木材余烬。
这取暖的问题是解决了,吃的问题其实也很好解决。
叶细妹先前煮了一盘子水煮蛋,几天前她还将在镇上买来的瓜子和花生都炒了。因为是大节下,家里还有很多其他的糕点零嘴之类,半夜要是和许攸宁守岁饿了,这些东西都能吃。
关键是,这一晚上他们两个人要怎么过?有再多的话也不能说一晚上的吧?总得找点事情做才能打发时间。
许攸宁显然也在想这个问题。想了一会儿他就说:「我记得家里好像有一副叶子牌。我们两个打叶子牌玩?」
叶蓁蓁听说过叶子牌。电视上的那些古代有钱妇人没事不就会打叶子牌消遣的嘛。不过她模模糊糊的只知道叶子牌是一种细细长长的牌,背面反正都是一个模样,正面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而且也不知道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玩法。
所以现在一听许攸宁的这个提议,她立刻来了兴趣,要帮着许攸宁一块儿找。
根据许攸宁说的,这副叶子牌一开始是归许兴昌的父亲所有,但是龙塘村里面也没多少人会玩这个,所以就放置到了箱底。后来有一次许攸宁小的时候跟着许兴昌打扫屋子,清理杂物,翻出了这副叶子牌来。因为是父亲的遗物,许兴昌也没有丢,就随手给了许攸宁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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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星照田园 卷二 V第二十一章[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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