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听到有人在耳边说话,苏棠强撑着撑开十分沉重的眼皮,挣扎了几次才撑开眼皮来,她目光左右望了望,见床边围坐满了人,她想撑着身子坐起来,却觉得浑身无力酸软,根本坐不起来。
「醒了,三哥,嫂子她醒了。」是幸姑。
幸姑瞧见嫂子醒了,立即笑了起来,然后冲外头喊了几声。很快,一阵风似的,那个男人出现在了面前。
随行而来的,还有幸姑嘴里的那个张御医。
张御医来了,众人让开,张御医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了,直接按住苏棠脉搏,然后说:「夫人的身子是没有问题的,只是,许是生头胎的时候没有注意,这才在近来怀了身子的时候疲软乏力。而且,夫人……」张御医犹豫一瞬,到底未有直言,最后只是说,「这一胎是没法保得住了,若是强行要留,只怕到时候既未必留得住小的,又会折了大的。」
「依我的拙见是,不若干脆狠心一碗汤药打了,回头好好养着身子,这样对夫人也好。」见这里都是霍家自己人,没有外人,也就直接说了道,「夫人十四岁受孕,十五岁生子,到底也太小了些。这才一年过去又受孕,难免消耗得过多了。不若这两年好好将养着,等夫人到了十八.九岁的时候再要,也不迟。」
后面这句话,就是说给霍令俨听的了。
旁边太夫人说:「我们要保大的,张御医,还劳烦您给开个方子,万要保证我这孙媳妇身子无损。您是妇科圣手,素来有经验,您给的建议,我们自然是听的。」
张御医忙道:「老太太您客气了。」
张御医开了两个方子,一个是落胎的药方,一个则是保养身子的良方。开了两张方子后递给霍令俨,又对霍令俨道:「霍伯爷,请随我出来。」
到了外间,张御医道:「方才当着夫人的面,有些话,老朽不好说。」
此刻有关妻子的一切,霍令俨都十分关心。此刻见张御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霍令俨忙说:「有什么话,张太医但说无妨。」
他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又关乎妻子身子与安危的,他怕再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来,故而就算故作镇定,声音中的微颤,却也是出卖了他。
张太医自也是察觉到了,所以他在说之前再次抬眸看了眼面前的这个年轻男子,略思忖片刻后,想着不论如何,有关霍伯夫人的一切,这位霍伯爷都是有知情权的,于是叹息一声道:「老朽想知道,伯夫人屡次饮避子汤这事儿,伯爷可知道?」
只张太医这一句话,便犹如当头棒喝般,砸得霍令俨两眼懵黑。
避子汤?
还是屡次饮避子汤?难道,每回行房后,她竟是都喝了避子汤?
为什么!
霍令俨此刻整个人都是懵的,他已经尽量在忍着,可遭受的打击实在太大,怎么忍都是忍不住的。他想即刻冲到她面前去质问她,可又怕她才受此伤害精神脆弱,他一旦质问了,会更加让她焦虑担忧,从而更是伤了根本。
「张太医……」良久后,霍令俨终于开了口,他竭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只是此刻的脸色,实在差得吓人,他问面前的太医,「这回内子身子折损,这避子汤的原因,占了几成?」
张太医手下意识摸了把花白的胡须,略思量着说:「这个……老朽也说不清楚。方才老朽也说了,夫人年纪尚小,生头胎的时候,她自己身子骨都没有长全,当时是不是生产的时候夫人又有难产之象?」
「是。」霍令俨半天才冷静吐出一个字来。
张太医说:「这就是了,夫人内耗过多,身子需要慢慢养着。避子汤是导致这回胎不稳的一部分原因,当然,直接导致胎儿保不住的,还是方才从马上跌摔下来,受了惊吓,同时,她身子也是受了剧烈的震动。」
「好在送医及时,否则的话,怕是一尸两命。」
见面前的年轻人脸色越发难看起来,张太医又怕说得过重害得人家担惊受怕胡思乱想,忙又说:「老朽说的是如果送医不及时的话,好在夫人福大命大,平时身子骨也算健壮,这才有惊无险。」
「霍伯爷也请放心,伯夫人还年轻,想要孩子,往后有的是机会,倒不必在乎这一时。」
这张太医是宫里有名的妇科圣手,日后妻子身子的调理,多半还得靠他老人家。所以,霍令俨不惜放下伯爷尊贵的架子来,抱手弯腰朝张太医鞠了一躬。
张太医虽说是宫廷御医,也有官职在身。不过,再怎么样,也是受不得这手握实权又有爵位在身的世家贵胄行这般大礼的。
「霍伯爷,您这可折煞老朽了。」张太医忙亲自弯腰将人扶起来,「伯爷的心意,老朽明白。伯爷也请放心,日后若是有需要老朽的地方,只管来寻便是。」
「伯爷也不必太过担心,夫人身子好好将养着,并无大碍。」
「多谢。」
之后,霍令俨亲自送了张太医出去。
而此刻内卧里,幸姑坐在床边嘘寒问暖:「嫂子,你可有哪里不舒服的?你若是不舒服,便说出来,千万不要自己一个人扛着。」
紫芳已经在苏棠背后垫了个大软枕,苏棠卧靠在床头,两只手一只被小姑子握住,另外一只则被露姐儿握住,她轻扯了下唇,笑着道:「你们别紧张,我没事的。」
露姐儿都吓得要哭了:「什么没事,表姐从马上摔下来的时候,都出血了。」
苏棠知道这丫头平时没见过这种场面,想必是吓着了,于是安慰她说:「有惊无险,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们两个别这样,好像我快要死了似的。」
「呸呸呸!」这回连老太太都听不进去了,沉着脸说,「你这说的叫什么话?什么死不死的,以后不许将这样不吉利的话挂在嘴边,可听到了?」
苏棠忙应着:「是,孙媳记住了。」
太夫人又叹息一声说:「好在是有惊无险,只要你人没事,孩子保不保的,都是次要的。」又严肃起来命令说,「这回回去后,你可得安安分分在家里呆着了,不许总往外头跑。方才张御医的话你也听到了,要你好好养着身子。你若是不听话,祖母可是要生气了。」
苏棠忙严肃起来说:「都听祖母的。」
太夫人这才松了口气。
既然此番人是无碍了,自然得追究一下惊了马的事儿。太夫人在这后宅里呆了近一辈子了,什么样的勾心斗角肮脏手段没有见过,她知道,这事儿想必不会单纯只是马受了惊吓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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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赐贵妻 卷二 V第七十四章[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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