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堂已是人声鼎沸。中央的大花台上,已有舞姬袅娜起舞。欢客们看得尽兴之处,一边搂着身边的姑娘好一阵摸啊啃的,一边拍手一叫好,大把的绢花不要钱似地往台上丢。
一旁陪酒的姑娘看得眼热,使出了浑身解数,粘着蹭着讨要绢花。哄得欢客高兴了,就会别一朵在姑娘们头上。
司马醉儿目不斜视地穿过人群,朝着王公子所在的小花厅行去。
半道上,也不知打哪出来一个喝得半醉的,冲出来就朝司马醉儿脸上亲来。一身的酒气,熏得她几欲作呕。
司马醉儿脚下微动,不着痕迹地退了开去,趁机躲到了嬷嬷身后。
醉酒的欢客恼道:“妈妈何故拦着我与这小娘子亲香?”
嬷嬷陪着笑,道:“客官您醉了,您瞧仔细了,这是我们瑟瑟姑娘!”
浔阳别馆的伶伎分两种,一为娼伎,一为艺伶,像曲瑟瑟卖艺不卖身的,便是艺伶,浔阳别馆的曲瑟瑟琴艺好,人尽皆知。
据说,浔阳王便是被曲瑟瑟的琴声给勾走了魂,这才花了大价钱买了瑟瑟姑娘摘初蕊,在这浔阳地界,谁敢不要命了跟浔阳王抢女人?
欢客的酒意淡了些,伸手给司马醉儿别了朵绢花,强笑道:“原来是瑟瑟姑娘,多有冒犯,多有冒犯。”
司马醉儿微微福身,径直绕过众人,朝小花厅而去。
笑儿被她打发出去置办东西了,今日她身边也没有个伺候的,嬷嬷随便点了一个丫头跟着她。
司马醉儿顺手将绢花从发间取下,递给了那个丫鬟。
绢花是浔阳别馆特有的,一两银子一朵。
丫鬟欢天喜地的谢了又谢,对司马醉儿明显的上心多了。
面纱下,司马醉儿淡淡地笑了笑。凝了凝神,提脚迈进小花厅。
小花厅内,王公子已等候多时。若不是两位娼伎哄着,只怕早就翻了脸,便是如此,此时见到姗姗来迟的司马醉儿,借着酒兴,便要司马醉儿罚酒三杯。
“多谢王公子厚爱,瑟瑟不胜酒力……”这花楼这样的地方,想要保全自己,就要时刻保持清醒。司马醉儿婉拒道。
经常逛花楼的,又有几个是好相与的?那王公子一听司马醉儿拒绝,脸色顿时就黑了。“怎么,瑟瑟姑娘瞧不起王某?”
“王公子,瑟瑟姑娘从不饮酒,实不胜酒力,这三杯下去,莫要说给王公子抚琴了,只怕是连路都走不了了!”有道是拿人手短,这小丫鬟平白得了一两银子的绢花,立时就投桃报李了。“王公子您不是一直惦念瑟瑟姑娘的琴音?不如咱们把这罚酒,改成罚琴?让瑟瑟姑娘给您多弹几曲?”
像“曲瑟瑟”这样在浔阳别馆排得上名号的艺伶,都是按曲收钱的!
王公子这才面色稍霁,道:“三杯可免,这一杯助兴,瑟瑟姑娘总不会连这点面子也不给吧?”
司马醉儿无奈,只好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转身步入小琴房。
说是琴房,实则不过是一道透薄的纱帏堪堪隔了一下,似遮还露的,人在纱后,倒更显出几番意趣来。
司马醉儿缓缓落座,纤指轻扬,小心的试了试音。
若是寻常偶尔拨弹弄琴,倒也无需护甲,可像她们这些做艺伶的,有时候一日指不定要弹上十几二十首曲子,再坚强的手指头,也架不住这样折腾。所以别馆倒是给姑娘们都配备了一副。
今日她是直接从花房过来,那副抚琴的护甲却没能戴上。她只好小心地把控着力道试音。
只是这样一来,琴声便大大的打了折扣,显得没有以往的酣畅淋漓。
王公子隔着薄帏,看着那个略显朦胧的玲珑身影,突然勾了勾嘴角,端起盛的满满的酒杯,三步一晃地掀开了薄帏。“素闻瑟瑟姑娘的琴音犹如天籁,为何到了王某这里,却成了锯木?”
虽说试音没有畅弹之时动听,但说成锯木却也是夸大了些。这王公子,自打她一来,就寻她的茬,显见是有所图!
司马醉儿神思微闪,纤指轻按琴弦,琴音戛然而止。司马醉儿朝王公子微微俯身,道:“公子恕罪,非是瑟瑟技疏,只是今日来得仓促,之前不曾试音,只好临阵方试,污了公子的耳朵,实是瑟瑟思虑不周,还请公子见谅!”
“哦?依瑟瑟姑娘所言,适才不过是在试音罢了?”那王公子贴近司马醉儿身边,伸指拨了拨司马醉儿的面纱,笑道:“素闻瑟瑟姑娘花容月貌,琴艺高超,为何今日见王某偏生白纱覆面,还要临场试音了?”
司马醉儿身子往后一仰,避开了王公子试图揭她面纱的动作,解释道:“实不相瞒,瑟瑟这几日身体抱恙,这脸上多有溃疡,实不敢污了公子的眼!”
王公子哪里肯信,一把就将司马醉儿抱了个满怀,伸手就去扯司马醉儿的面纱,道:“到底能如何污本公子的眼,且让本公子好好瞧瞧。”
司马醉儿跟一条滑不溜鳅的泥鳅似的,一下子就从王公子手底下滑了出去。“公子请自重!”
王公子哈哈一笑,作势又冲了上来,道:“自重?你一个花楼姑娘,居然跟本公子讲自重?”
司马醉儿双足一错,极快地闪了开去,那王公子连她的衣角也没摸着半点。
二人你逐我避,久持不下。
那王公子顿时就恼了。“曲瑟瑟,你再不给本公子站住,信不信本公子就在这小花厅办了你!”
司马醉儿心中一凛,知晓今日这王公子是来着不善了。
司马醉儿原以为,凭着自己的轻功脚法,定然能逃脱,岂料这王公子竟也是个练家子,任她如何闪躲,他都能紧盯不放。
司马醉儿心中一慌,脚下一乱,便被那王公子逮了个正着。她强自镇定,道:“王公子莫不是忘了,瑟瑟只是这浔阳别馆的琴娘!”
琴娘是艺伶,卖艺不卖身的。
“哈哈哈!”王公子狂笑着,朝司马醉儿扑去,道:“那又如何?既然姑娘能被浔阳王破身,再在王某这里破一回,又有何不可?”
小花厅的门吱呀一声,有个凉凉的声音传来。“不知王公子可知那浔阳王一夜风流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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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如歌 第6章 意不在琴,公子拟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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