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观岚看了他一眼,吐出瓜子壳,拿起信封往里看了看,眉开眼笑地说:「你留着吧,我对钱财也没什么概念。」
「还是娘子收着吧,听说成亲的男人理应将收入全部交给妻子。」他一本正经地说。
「是吗?」她怎么没听说过?可能她从未关注过钱财的事情吧。映月示意她收下,一个男人把他所有的俸禄都上交妻子,这是莫大的信任与爱呀。
「那好吧。」徐观岚叫人收下了信封,笑着说:「还请相公来年再接再厉。」
「是!」
他作揖的模样逗得她哈哈大笑。她道:「大门上的春联还没写,你快去写吧,吃完年夜饭好贴起来。」
「娘子陪我去。」
她笑着点头站起身来,他连忙上前来扶住她的腰,这样她走着也稍微轻松一些。本来他应该抱着她的,不过大夫说要多走走,这样有利于生产,不至于太遭罪,所以就算她懒得动弹,他也要劝着陪着她走上一段路。
薛母约好了吃完年夜饭打马吊,她才学了泉州的,兴趣大的很,所以吩咐厨房早早地就开了饭。这是徐观岚出嫁以后过得第一个年头,一家人其乐融融,薛母还给她封了压岁钱,她高兴的很。吃过年夜饭,又命管家给府里上下都发了红包,众人脸上皆是笑容。
天未黑透,已经有人家放起了烟花爆竹,没有倭寇的泉州城一片喜庆祥和。看着满天璀璨如宝石的烟花散落在夜空中,薛盛想,假倭寇的事等皇上有了定论,他当奏请朝廷恢复市舶司,恢复通商贸易,繁荣属于泉州城,海禁令只会让发展倒退,把百姓逼上绝路。
「大人,什么时候放烟花?」
下人过来请示他,他挥挥手,道:「放吧。」转头又召来个仆役,道:「你去衙门里传令,叫人沿街叫喊小心火烛。」
「长松,我们快去看烟花吧!」徐观岚拉着他的衣袖,眼神熠熠。
「好。」他笑着牵起她的手往门外走。
门口两盏大红灯笼高高挂着,散发着喜庆的烛光,门口按着泉州风俗放着两根贴着红纸的甘蔗,下人们正在贴着春联,见薛盛出来,挠着头上来不好意思地问他哪一个是上联,不识字就是不好,贴个春联都搞不定,众人哈哈笑着,气氛很热闹。
爆竹很快被人点燃,薛盛担心她害怕,赶紧捂住她的耳朵,等放完了一个,斥责道:「先放烟花,爆竹那么响别吓到了夫人。」
徐观岚笑着说:「我不怕,从小就爱看这些。」
「……」他一时语塞,在这么多下人面前,她就不能表现的柔弱一些满足一下他的保护欲嘛!他道:「你可以假装有些害怕。」
这下换她语塞了,看着他说不出话来,扭捏作态的可不是她的性子,不过……偶尔也要配合着满足一下他。她依在他手臂上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他很满意地顺势搂住了她。
烟花似东风吹散千树繁花一样,从夜空中纷份散落,就像一场璀璨的星雨,这是夜空最美的装点,令每一个人都驻足仰望,惊艳得叫人叹为观止。
她道:「此时此刻,我想起一句诗,‘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再合适不过了。」
她的目光似有星子闪烁,熠熠地望着夜空,脸上绽放着灿烂的笑容,惹得他痴然相望。烟花是璀璨绚丽,在他眼中,却及不上她半分,她的笑容眼神里,有他看过的最美光景。
忽明忽暗中,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他迅速地将她搂在胸前,用宽大的衣袖遮掩着,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轻声说道:「眉眉,新年快乐,我爱你。」
假倭寇的事情果然震惊朝野,皇上听到这件事时刚服了一丸丹药,气得气血逆行口吐鲜血,把内侍太监急的连连宣御医。皇上却不信太医,只命张天师觐见,又服下两丸丹药,立刻觉得精神矍铄,连夜召见了内阁,胡继年判斩立决,没收家财,胡家几百人全部流放为奴。又下诏革了林翼等人的职,一时林远斋脸上像霜打的茄子。皇上的身体一落千丈,十天内吐了几次血,他把一切过错都归咎于假倭寇事情,觉得自己是被气的,再一次迁怒了林远斋一党。
当革职查办的诏书抵达泉州之时,远在京城之中的林远斋已被卸任首辅一职,改由徐道成升任内阁首辅,林党失势,牵扯了朝中几十人的官位变动。
书房之中,薛盛看着由京城寄来的密信。他岳父已升任内阁首辅,据内侍太监的消息,皇上大为赞赏薛盛,短短时日就收拾了泉州的烂摊子,有了将他召回京城,并且擢升他为吏部尚书的想法,不出意外的话圣谕很快就将下达。
他抬手将密信点了火扔在铜盆里烧了,他默默地看着那张信纸渐渐被火苗吞噬,越烧越旺,他的心里也似有团火在燃烧。他期待这一刻良久,他所做的一切总算没有白费,甚至比他预想的还要好。为官的,没有一个不想往上升,权势越大,能干成的事情便更多。只是,他站起身来,负手走到窗前,抬头看着天边一轮明月。只是妻子临盆在即,如果这时候有升迁,免不了又是一场长途跋涉,若是赶上她坐月子,如此奔波恐落下月子病,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他不愿冒这个险叫她受苦。
为了她,他甘愿放弃唾手可得的权势,甘愿偏安一隅,做个不大不小的知府。
他没有多少犹豫,转身复坐到案前,提笔将情况与岳父说明。一辈子很长,就算失去了这次机会,他相信凭借自己的能力总有一天会升上去的,而妻子却只有一个,万万不能冒险。
还没写几个字,婢女便匆匆跑来,急急地说:「大人,夫人见红了,怕是要生了!」
他一听连忙扔下笔,几乎从椅子上弹跳起来,如此的急切在他身上非常少见,他飞快地往回跑,衣袂翻飞似一阵风。
薛母手上拢着一串佛珠坐镇,两名有经验的产婆指挥着婢女们有条不紊地准备着物品。薛盛一头扎了进来,薛母将他拦在门外,不悦地说:「妇人产子,你来添什么乱!」他急得要命,张头探望往里瞧,对于母亲的做法不是很认同,他道:「娘,我为人夫,进去看看妻子,怎么说是添乱?」薛母道:「你懂什么呀,产房血污,男人不能入内,会冲撞了运道的。」这都是些什么愚昧害人的谬论,他没空与母亲理论,他只想守在妻子身边。
一时母子两人僵持着,产婆上来做和事佬,说:「才见红,羊水还未破,离生还有一段时间,不如叫大人进去陪伴夫人,等生的时候再请大人出来。」薛母也不想做恶人,只是不想坏了儿子的官运,听得产婆如此说,半推半就地放他进去了。
流月正扶着她在卧房里走来走去,产婆说这样有利于生产。他忙过去接替,她的额头因为疼痛沁出了一层汗,但她只是默默吸吐着气,没有叫出声来。腹部一阵紧缩,一阵更剧烈的疼痛袭来,她忍不住停下脚步,紧紧抓着他的手,脸色惨白。
他心疼极了,忍不住跟着她皱起眉:「眉眉,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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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百宠小媳妇 下 V第五十六章[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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