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玉梅原本慌了,经石嬷嬷提醒,这才赶紧拉起梅承嗣走出祠堂。
不出片刻,全部的人都跑光了,只剩下正缓缓起身的梅意嗣,以及整个人傻住的安智熙跟惊魂未定的房嬷嬷。
当梅意嗣站起,鲜血自他掌心顺着指尖往下滴落,安智熙突然回过神来,她上前抓着他的手,看着他满是鲜血的掌心,心脏彷佛被狠狠抽了一下,很痛。
她忍不住地皴起眉心,眼眶一阵发烫,然后便湿了。
「很疼吧?」她声线有点哑。
梅意嗣神情和缓,淡淡地道了一句,「别再说我对你没有半点真心了。」
听着,那原本还在她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扑簌滑落……
内室里,房嬷嬷取来安家让游医特制的金疮药膏交给安智熙。
「这是安家特制的金疮药,能迅速止血敛伤。」房嬷嬷在一旁说着,「当初太太出嫁时,这是安家老爷特地叮嘱一定要放在嫁妆里的物品,本想着太太性子浮躁好动,易生意外,总能派上用场,没想到倒是爷先用上了。」
安智熙接过药膏,瞥了她一眼,「你只要说前头的疗效便可,后面都是多余的。」
房嬷嬷蹙眉一笑,「老奴去弄盆水来。」说罢,她走了出去。
房嬷嬷一出去,内室里只剩下安智熙跟梅意嗣。
她翻起他的手掌,细细检视着他掌心的伤势,不觉皱起了眉头。
「父亲下手可真重……」她说:「皮都绽开了。」
「可不?」他一笑,「想想这十下要是抽在你手心上,那会是什么样子。」
听他这么说,她心头一紧。他就是担心她捱不住才替她受罚的吧?他将错全揽在自己身上,还说什么驭妻无方,就是不想她皮开肉绽吗?
想想,她人生当中还没有一个男人愿意为她吃罪受罚呢。
从前她跟弟弟一起捣蛋,弟弟都是赖她头上,每次被罚站或是被爱心小手打的都是她。忍不住,她切切地注视着他。想起他刚才说的「别再说我对你没有半点真心了」,她就莫名的一阵心悸,他对她不是没半点感情的呀!之前他对她好时,她还以为兴许是长兴的船在海上遇到麻烦了,他才必须讨好她,好教她回娘家去求救呢。
看来,不是的。
「谢谢你救了我。」她抬起眼睑注视着他。
梅意嗣睇着她,唇角微微上扬,「你谢的是哪一次?」
「咦?」她微顿。
「前两天我在石狮塘救了你,你可没谢我。」他眼底有一抹促狭。
她的脸颊微微地涨红,「那天你、你亲了我的嘴,不就是谢礼吗?」
他噗地一笑,「天底下有妻子将吻当成礼物送给丈夫的?」
「你问都没问就吻了,那可不是什么情之所至。」她说着说着,脸更热了。
看着她那羞红的脸庞,他眼底满是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爱怜宠溺。
他本能地欺近她,羞得她将他的手一甩。
「唔!」这一甩,扫到了他掌心的伤口,教他皱起眉头。
见状,安智熙惊慌失措,「你没事吧?」她赶紧地抓着他的手腕,检视着他的伤,歉疚地直道歉。「对不住,我、我不是故意的……」
看她一脸紧张,他胸腔里奔腾着愉悦满足的浪潮。丧子后的她不一样了,丧子后的他们,也不一样了。
那本该是非常悲伤的事情,但此时他却忍不住想着,那或许不是坏事。
世间种种,不管喜怒哀乐,总归都不是毫不道理的。
「智熙,」他声线低沉却温柔,「我们……」
话未完,房嬷嬷进来了,见两人神情尴尬,安智熙脸上又浮着两朵红霞,敏锐的房嬷嬷意识到什么,她将清水搁下,「老奴去看着春月跟宝儿做事,免得她们偷懒。」说完,她旋身走了出去,还将外面的门轻轻带上。
安智熙心儿怦怦乱跳,但还是力持镇定,「我先帮你处理伤口吧。」说着,她拧了条干净的湿纱巾,轻轻捧起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他掌上的伤口,她一边擦去掌上的血,一边轻轻地吹着伤口以减轻疼痛感,「痛的话说一声。」
「嗯。」他两只眼睛定定的注视着她。
此时,是他们两年多的婚姻生活里最平静美好的一刻。
她温柔且悉心地清洗他的伤口,抹上一层金疮药,然后再裹上干净纱布,总算处理好他两手的伤。
「这药如此厉害,我要不要让房嬷嬷给沛泽居送一点?」她蹙眉笑叹,「小叔细皮嫩肉的,恐怕是比你的伤还严重些……」说着,她突然想起方才发生在祠堂里的事情。
当她公爹甩了戒尺走出祠堂后,她婆母冲上前来,第一个关心的便是梅承嗣,当时她的眼里彷佛只看得见梅承嗣。
两个儿子都捱了打,为何她的反应如此不同?是不是因为梅承嗣是么儿,是她三十几岁才又生下的孩子,所以才特别的疼惜?
梅意嗣都快三十的人了,又有她这个妻子,也许她婆母觉得她这个做妻子的自然会去关心照顾梅意嗣,做母亲的派不上用场吧?
可就算是这样,总也会问一声,关心一下,为何……她真是想不明白。
「你想什么?」见她突然发呆出神,他疑惑地睇着她。
她抬起脸,迎上他困惑的黑眸,若有所思。
好一会儿,她半开玩笑地吐出一句,「你应该不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儿子吧?」
他微怔,眼底闪过一抹很深很沉的忧郁,正当她感到疑惑时,那抹忧郁又从他眼底消失无踪。
他目光一定,直视着她,「我饿了。」
她恍然大悟,「喔,我着人去备膳。」
「你得喂我。」他说。
「欸?」她秀眉一拧,「你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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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恩是个坑 V第二十四章[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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