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湛站在梅宅后的隔墙下,墙内是小姑娘的卧室,他能听到她的哭声。
到了后半夜,屋里还有叹息声传来,他翻墙进去,掀开窗户,进入房中。
床上睡着的身影立刻坐了起来:「谁?」
哭了很久,她鼻音很重。
「是我。」萧湛上了床榻,将她揽进怀里,捂住了她的嘴,掌心一片湿凉,是她的眼泪。
萧湛几不可闻地叹息,他想亲她,替她抹去泪水。
他压低了声音贴着她的脸耳语,「有人窥视内宫,意图不轨,被金吾卫的人发现,我们一路追到这边,他可能就潜伏在梅宅。乖乖的,别出声。」
江令宛听出了萧湛的声音,连忙点头,生怕自己动作轻了萧湛感受不到,因此点得很重,唇擦着他的手心,他觉得发烫。
萧湛松开了手,起身坐好,江令宛却突然靠近他,压低了声音:「五舅舅,我现在可以出去吗?我想到东边院子去。」
母亲跟小阿宝的安危未知,她想跟家人在一起。
心里担心,语气难免就有些急,虽然刻意压着,但他还是能听见。
「不妥。」萧湛低声道:「贼人在什么地方还不知道,你贸然出去,反而会把贼人引过去。你母亲的院子我安排了人手,应该没事。」
江令宛对萧湛的手段很放心,既然他说没事,那就应该真的没事。
她放下了心,松了一口气,这才意识到自己离萧湛太近了。
为了能听清彼此说的话,又不至于惊动旁人,两人几乎是脸贴脸,呼吸相闻,刚才没意识到,现在觉得不妥。
江令宛朝后退了退,靠床头坐着。
漆黑的房间里,陷入静谧的沉默,两人相熟,倒也不尴尬。
「你哭了。」萧湛低低的声音再次响起:「怎么,跟你弟弟抢好吃的,没抢过他?」
江令宛抹抹脸,有的地方湿漉漉的,有的地方已经干了,干了的地方挣挣的疼。
「是啊。」暗夜里,她扯了扯嘴角,有些自嘲,「抢不过,没那个命,不抢了。」
前世是她拒绝了顾表哥,这一次是顾表哥拒绝了她,大概是命里注定走不到一起吧。
虽然她不想承认,虽然她告诉自己顾表哥是有苦衷的,但事实就是她被顾表哥抛弃了。
哭也哭了,泪也泪了,也该振作了。一直哭泣掉眼泪,怨天尤人,不是她的性格。
萧湛「嗯」了一声,又等了一会,说:「贼人已经走了,他们去别处追了,别哭了,我去点灯。」
江令宛没听到打斗声,也没听到异样,但贼人偷偷地来,又偷偷地走,母亲跟小阿宝没事,她就放心了。
萧湛把灯点了,屋内瞬间明亮了起来。
骤然见到光,江令宛很不习惯,揉了一会眼睛才去看萧湛。
他穿着家常衣裳,脸色有些低沉。许是为盗贼烦心吧。
「你喝茶吗?」她问萧湛,声音瓮瓮的,眼睛也很红。
萧湛目光从她脸上划过,摇了摇头:「去洗洗脸吧。」
她为另外一个男人哭,他看着也心疼。
江令宛哭了一场,心里好受多了,把脸洗干净了,转身去给萧湛沏茶。
两人认识这么久了,萧湛头一回到她家里来,晚上没什么好招待的,一杯热茶却是有的。
萧湛不动声色地看着沏茶,端了茶来喝。
她知道蓬岛瑶台的机关,她认识黑仔,她仿了他的笔迹,她射箭的手法跟他一模一样,她沏茶的方式也一样。
她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
萧湛凝了凝神,端着茶盏笑她:「多大的人了,为了跟弟弟抢东西还哭了,我倒不知什么东西值当你这样。」
江令宛听他语气里有调笑之意,就故意道:「是天上的星星。五舅舅口气这么大,能弄来吗?」
「这有何难?」萧湛笑着起身,把茶盏放下朝外走,「你跟我来。」
出了梅宅,萧湛发出唿哨,远处就有哒哒的马蹄声响起,不一会就跑到他们面前,正是江令宛送给萧湛的那匹汗血宝马。
萧湛翻身上马,把手伸给江令宛:「上来。」
江令宛从没有在暗夜中跑过马,可她不想被萧湛抱着。她如今是也是大人了。
于是,她偷偷进了梅宅,对守门的婆子说:「不许惊动夫人。」
悄悄牵了乌兔出了家门,跟在萧湛身后疾驰。
宝马神骏,奔腾如雷,以闪电般的速度疾驰,夜晚的路上空旷无人,出了京城来到郊外,两人骑得更快。
两匹骏马载着两个人,时而一前一后,时而并驾齐驱,江令宛很享受这种风驰电掣的速度,精神全集中到速度上,倒把刚才的难过忘记了大半。
耳边风声呼呼作响,马蹄清亮,露水伴着花香,夜色格外温柔。
马儿奔出京城,跑到郊外,上了缓坡,停在了水边。
熠熠闪烁的星斗布满了正个天空,像是黑色的丝绒布上嵌满了闪闪发光的宝石,星空下的湖水里也有星星灿灿闪耀,像琼珠碎玉点亮的湖泊。
江令宛看呆了。
她从来不知道星星有这么美,她置身于梦幻的世界,不知今夕何夕。
天上是星,水中是星,她的眼睛里也是星。她看星,他看人,星美人更美。
忽而有流星从天边划过,一颗两颗三颗,越来越多,像熠熠生辉的宝石拖着长长的尾巴,划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又像顽皮的孩童,笑着跑远躲了起来。无数流星绚烂,像一个条宝石组成的河流,欢快的、耀眼的奔向某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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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爱财天下知 卷三 V第四十七章[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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