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笑:「老实讲,我也不知这事是不是真的。不过云二这人背信弃义,且毫无担当,若腿真被人打断了倒是好事。」
苏棠无言,这意思,很明显是被陷害的了。
官差小哥看他们是认识的,轻咳一声,讪讪道:「反正时间还早着,两位有话便叙叙旧吧。」
说罢便先行离开。
苏棠抓了抓脑袋,沉默地把画完成了,期间沈瑄也不言不语,像一潭死水。
当日在初华镇,沈公子出于欣赏花十两银子买画,苏棠心里一直很感激,眼下见人死气沉沉意志消沉,心里干着急,又不知该怎么办。
「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到的,沈公子尽管告诉我……」
沈瑄缓慢地摇头,眼底是一片死灰色,一个萍水相逢的小姑娘,他怎么可能让人淌这种浑水。
他见苏棠带着纸笔,黯淡的目光稍微动了动,哑声道:「可以的话,想劳烦苏姑娘带封信。」
苏棠担心地问:「……只是这样么?」
「足够了。」沈瑄淡淡笑了笑,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嗯,没问题的……」她连连点头,见沈瑄衣袖上有骇人的血迹,是被用过刑了,咬了咬唇询问道,「沈公子现在可以动笔吗,或者我来代写也行。」
「无妨。」他低头看自己手心,因为受伤了,动作有些吃力,「以后可能也没有机会了。」
苏棠无言地垂眸,良久,才默默把纸笔递过去。
沈瑄想了很久,下笔却只是寥寥一行字迹,没有抬头,也没有落款。他把纸张折了交给苏棠,温声道:「麻烦苏姑娘送到南宜街的唐家,转告是沈瑄的信即可。」
「好。」苏棠仔细将纸收好,装进包袱里,「我会亲自送到的,如果他们有什么回话,我也会再送来给你……」
沈瑄点了点头,声音平静却郑重:「有劳姑娘了。」
从衙门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晚饭时间,晚饭过后便要开始值夜,苏棠生怕被方重衣刁难,只能先赶回侯府,寻思着第二天再把信送去。
因为怕方重衣又无故发火烧她的东西,她回别院后,特意绕过了主屋,先悄咪咪去了后院,特地把手头一大堆东西整理好,装进柴房的小柜子里才出来,晚饭没也顾上吃。
刚走到院子口就听见一声呼唤:「苏姑娘?」
傍晚的天色暗沉,苏棠只隐约看见梅树下站着个人影,不过声音能听出来,是韩蕴。
韩蕴特意走近她,压低声音问:「苏姑娘今日是不是……去衙门了?」
「我不是去告世子的状!」苏棠不经大脑便脱口而出。
韩蕴哭笑不得,想到世子爷平日一手遮天的作风,低声嘀咕道:「恐怕你告到刑部、大理寺、甚至告到天子面前也没用……」
苏棠一怔,望着眼前这片暗无天日的光景,心想的确是大实话。
「苏姑娘不该背地和官家打交道,过格了,还回得这样晚,好在世子今日有事出门——」声音很谨慎,能想象到,韩蕴脸色非常不好看。
夜风在梅林间低徊,她背后有些发凉,现在才意识到衙门和其他地方是不一样的。
「我只是接点儿活而已……」她咬紧唇,抓了抓头发,「今天是例外,以后绝对不这么晚,这件事能不能先放放,不告诉他?」
韩蕴定定望着眼前娇弱的小姑娘,好一阵后,轻轻叹了口气:「这不大好,其他弟兄也知情,纸包不住火的……」
「就通融这一次,行吗?韩公子?」
夜色中,高大的身影只是沉默着,并未表态。
她见韩蕴无动于衷,更着急了,又凑近几步:「韩大哥……」
声音已经近乎是央求。
方重衣从宫中回来,路过梅林便看见一高一矮两个身影,走近了才听清,是苏棠和韩蕴的声音。
两人离得很近,苏棠的声音又婉转又凄楚,百转千回,还有示弱撒娇的意思,是平常从来没有听过的语气。
喊的好像是……
韩大哥?
方重衣胸口像是被掏去了一块,不上不下硌得难受。傍晚视野本就不好,他有眼疾,更是看不清,只能看见两团模糊的影子挨得很近,瘦弱的那道影子还一蹦一蹦的。
他被那句呼唤冲昏头,脑中的画面是这样的:苏棠抱着韩蕴的袖子晃来晃去,楚楚可怜皱着一张脸,和韩蕴提什么不可告人的要求。
苏棠在他身边的时候,要么抬杠要么愁眉苦脸,怎么从没这样和他提过?
方重衣心头起了一股怒火,步子却是越发的轻,像一道鬼魅,不动声色行至她身后一丈远的距离。
「你刚刚喊他什么?」
其实这个当口,最正常的反应是问发生了什么,但方重衣此时气昏了头,话便这么脱口而出。
「啊?」苏棠陡然听见背后阴沉沉窜出一句话,寒毛都竖起来了,回头就撞见一道挺拔的黑影。
他个子确实高,这么堵在自己面前,天跟黑了似的,其他什么都看不见了。
韩蕴也有点慌神,世子慢慢走过来那会儿他便发觉了,脑子嗡嗡作响,苏棠说什么完全没注意,听主上发问,竟开始认真回想:她喊的什么?
招商银行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V 画娘人财两失 上 V第三十二章
CopyRight © 2020 本作品由豆豆言情小说网提供,仅供试阅。如果您喜欢,请购买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