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 谁说夫人是草包 上 V第三十三章

  「小点声儿。」树上的大孩子回,「都叫你给吓跑了。」
  另一株树上的,袋子里已经装得七八成满了,回头耻笑,「你自个抓不着,少怨怪别人了。」说着往宋吟晚那看,「夫人是来看戏的?可来早了,角儿们才开始练呢,咱们这地儿未时才营生。」
  「我找你们老板。」宋吟晚笑盈盈地看着他,不同枕月担心的,她是一早看出两孩子是练家子。
  「我大伯一早出门去了,不定这么快回来。」小孩儿装满了袋,从树上一跃,稳妥落在了地上。「不过福叔也管事儿,夫人里边请。」
  说罢,做了个恭请姿势。一边朝里面喊‘福伯’。
  等叫福伯的老儿出来迎接,俩小孩儿献宝似的把袋子怼到了他跟前,一手摊着要‘工钱’。
  「少不了你们的。」福伯笑嗔,「还有客人在呢,回去练功去。」
  「捉那些干嘛?」枕月好奇问。
  小孩儿从福伯后探了脑袋,「多了吵闹,影响角儿们唱戏。大伯说一株树十文钱,不论多少,园子里外拢共八株,两人一天能分四十文,捉来的蝉能烤了吃,蝉衣还能卖药馆里去。」
  「真不错。」枕月呐呐,听了烤知了还有点馋上。「知了肉就那么点儿,能好吃么?」
  「别看小小的,肉烤熟了焦喷喷的可香了。」
  福伯怕在贵客面前失礼,赶着俩回去,一面请了宋吟晚上了西楼招待。「让夫人见笑了,这俩是皮猴,成日里闲不住。东家故意使的法子给他们事做,耗耗精神头儿。」
  「你们东家应是个有趣的。」宋吟晚是瞧了园里头的精巧布局有感而发,屋里头的陈设也新颖,多是不曾见过的新鲜玩意儿。
  「夫人谬赞。」福伯知道了她来意就让人送来戏单,道是先给夫人掌掌眼,就下去筹备了。
  西楼正对着戏台子,前后通透,往后是车水马龙的庆丰街。视野敞阔。
  茶水端上来的功夫,宋吟晚便瞧见乔平暄走了进来。
  「今儿吹得什么风,能让你想起我来,邀我陪你喝茶看戏文?」乔平暄今儿一身玉色烟萝银丝轻纱裙子,外罩了件月白色软纱短衫,腰肢轻摆,团扇轻摇,整个人仿若被罩在一片如烟似雾的朦胧纱色中,如仕女画里走出来般,堪堪是引人注目。
  与宋吟晚站在一道,便是天上的瑶池仙子,各有各的妙处。
  只可远观焉。
  宋吟晚等人来就遣退了下人,「将军府与这近得很,怎比我还晚到?」
  乔平暄坐下整了整衣衫,这纱容易皱,就是坐也得端着,「既是你约我出门,可不得好好捯饬捯饬。怎样,可比你这媚俗的小娘子要仙气缥缈多了吧。」
  宋吟晚叫‘媚俗’二字戳了心窝子,想起二姐姐这些年来苦心经营‘虚名’并乐在其中,就有些哭笑不得。
  「说起来,我收到你府上邀帖,你这会儿还有闲情逸致坐这喝茶?」
  「自然是有帮手,才能叫我腾出空来。」宋吟晚笑了笑,便把俩侄媳妇找上门的事儿给她说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难怪进了一家门,都不是什么安生的。」乔平暄道。「作弄作弄她们成了,这戏班子定是有问题。」
  「都是唱戏,总得起了头才能唱下去。二姐姐放心我有后招儿。」宋吟晚惬意抿了口茶,不用受府里事务烦扰,尤其一想到屋里的两个,心情就更畅快了。
  乔平暄颔首,「原本想将你的事与父亲说一说,可惜,父亲回了边关驻守,怕是要等过年才回来,我想的是届时你自己同他说。几个哥哥那我先说了,不过都不相信,还道我是想魔怔了。独独二哥说了句话。」
  「什么话?」宋吟晚提了心。
  「说宁可信是真的。」
  宋吟晚眼眶一酸,二哥为人古板正直,最不可能信的怕是他了,却道出这样的话来。
  乔平暄见惹了她难过,又抚了抚她手背安慰,「慢慢来罢,等亲自见了就知道了。」
  「嗯。」宋吟晚点了点头,又喃喃道,「若年后能和离了,才好。」就能一家团圆了。
  「父亲要是知道了,管他绥安侯还是定北侯,定是要把你抢回来的。」
  「父亲哪像你说的那样蛮横。」宋吟晚顿时被她逗笑,「喏,戏单子,挑一出瞧瞧。」
  乔平暄看了那一长串,选了个新鲜的曲目《南蛮令》让人传了下去。不多时,戏台一侧便传出了叮叮咚咚的乐响,南琶三弦,檀板轻和,清雅雍容的气度悠悠荡荡,撩人心怀。
  台上的戏子轻吟低唱,话的是第一幕的《将遇》。边关小城盂兰节,秋三娘与魏生庙会初遇,两人同戴钟馗面具,琴音舞和,一见生情。戏文细腻柔和,唱腔婉转,如娓娓道来。
  再往后二人共游,览山川美景,渐是情深。秋三娘与魏生的私情被父亲发现,派人捉回秋三娘囚禁府中,被迫另嫁。魏生求见无果,一墙之隔诉衷情。
  婚嫁之日,秋三娘掉包丫鬟出逃,与魏生私奔中原,天地为媒,结为夫妻,那是一段浓情蜜意好光景。怎料魏生父母早已帮他定亲,过府侍奉双亲。秋三娘为妻室不容,惨遭棍棒逐出,魏生护她怒而休妻。
  至此,到了第三话戛然而止。
  宋吟晚瞧了,确实颇有新意,概因两人跳脱世俗束缚追求情爱的美好罢了。还来不及嗟叹,便听到旁边小声的抽噎声。「……」
  「秋三娘为了魏生众叛亲离,背井离乡,魏生可万不能辜负秋三娘啊!」乔平暄拿帕子抹了抹眼泪,她最见不得这样的戏码了。
  「二姐姐,那只是戏文而已。」宋吟晚道,实则已经数了还有十来话,《西阙寺产子》赫然在列,怕事情没那么简单。
  乔平暄瞧她,见她毫无感动,忍不住用手戳了戳她脑门,「你是还没开窍。都说话本戏文并非凭空撰写成,多是借了谁人的一段旧情旧事,如此就更叫人意难平了。」
  「二姐姐说的是。」宋吟晚点头受教,却一点没往心里去。正欲转移话题,忽闻后方传来嘈杂声打断。
  她和乔平暄两个一同朝后面街上看了过去,远处高门府邸外闹哄哄的聚了许多百姓。两人起身凭栏眺望,才看清楚被围起来那,十余名官兵站了两旁,另有数名不断从里头押解戴枷锁之人,百十号人浩浩荡荡甚为壮观。
  「真是报应!」乔平暄忽而笑了。
  「二姐姐识得?」
  「那是户部尚书曹正元的府邸。」
  「是他!」宋吟晚对曹正元那名字极有印象,亦是横眉冷对。
  当初父亲边关告急,官家急补军需,拨户部银五十八万两,送往崇州。那曹正元乃户部之首,玩忽弄权迟了两日,那两日父亲与将士们咬牙苦撑才博了命回来。而曹正元却凭巧舌如簧与姜国舅庇佑安然无恙。
  「曹正元当人走狗当得忠心耿耿,怕是想不到给人当替死鬼这结果。官家终究允了绥安侯彻查,便是有了壮士断腕的决心,牵涉再广,都要扒干净血肉黏上的尘土。短短两日涉案下狱者逾百数,就连三皇子也在其中。」
  「嗯?」
  「弃卒保车。」乔平暄目光冷冷,「三皇子生母是周皇后身边的宫娥,去母留子,却是留在当时还未有子嗣的姜贵妃身边。事已至此,与三皇子脱不了干系。」
  宋吟晚周身腾起一股凉意,一场母爱,若背后藏的是从头到尾的算计,叫人生寒。
  「人心之毒,甚于恶鬼。都说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绥安侯此举怕是会招致祸患。」
  「一己之患与国之大患,孰轻孰重?」
  宋吟晚仍眺着曹府,目光倏尔悠远,「天下以言为讳,朝廷尤甚,群臣皆承顺上指,莫有执正,必积久成患。士之大义,谏良言,清君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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