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傅当晚拿着秦翰的书信,命人秘密送到了当世大儒赵进手里,第二天赵进便暗中联系了千阳县县令,巧合的是这县令也是秦翰的学生,他接到了赵进的信,立刻着手让千阳县的百姓签了一份万民表,然后带着万民表进泰安城求见皇上。
皇上看了这份由百姓血书签的万民表,对太子原本只有三分的怀疑立刻变成了十分,千阳县县令被当场拖出去斩首,太子也被皇上下旨幽禁东宫。
在三皇子的授意下,调查的人「顺藤摸瓜」查到了秦翰,并把结果交给了皇上,皇上疑心秦翰背后还有其他人,急召孟长安进宫,并将此事交给东厂全权查办。
秦绵得知这件事时,是在太子被幽禁的第三日,秦翰被由刑部大牢送进了东厂的刑房,曹氏一听说便吓得晕了过去。
东厂是什么地方,进去了不死也得脱成皮,何况进了东厂刑房的人有几个能活着出来呢?
曹氏躺在床上抹着眼泪:「你父亲在牢里待着,怎么还能沾惹这种事呢,如今进了东厂,万一他们屈打成招,没罪也会变成有罪的。」
秦绵双手绞在一起,小声道:「不会的。」她像是在安慰曹氏,但更多的是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可是真的不会吗?孟长安会不会把对她的怒气发泄到父亲头上,还有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万一他要孟长安给父亲定罪杀了他呢?
她越想越害怕,直到手上触到一个坚硬的东西,是她一直随身携带的孟长安的令牌,她摸着上面的纹路,心中安定了几分。
孟长安上次那么生气也没有把这块令牌收走,那他应该还是想让自己去找他的吧?
秦绵深吸了口气,忘记与家人说一声就跑了出去,她先让车夫把车赶到东厂,守门的番役她不认识,便将令牌直接拿出来,说要求见孟长安。
番役进去后没多久就出来回话:「督主说了,东厂重地,无召不得入,请秦娘子先回去吧。」
番役说完之后,秦绵一双潋滟秋眸瞬间暗下去,嘴角勉强地牵了牵,道:「那你去回禀督主,就说我在厂督府等他。」
她整个人慌乱又无力,孟长安不愿意见她,她第一次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其实犹如天堑,只要他一句不愿,他们就可以再无牵扯。
在她的要求下,车夫把她送到厂督府便回去了。秦绵站在厂督府门口,没有进去,而是站在大门侧边不显眼的角落等着。
厂督府的管事出门劝了她好几次她还是无动于衷,孟长安一下午都没有回来过,秦绵站不住了索性蹲在地上,反正她现在也不是什么世家贵女了,那些仪态规矩她可以统统丢弃。
天黑了,秦绵望了一眼漆黑的街道,心里也像被这无边无际的黑暗包围,她忽然觉得喘不上气,双臂环在膝盖上然后把脸埋进去,眼睛不看也许就不怕了。
孟长安回来时正看见这样的她,柔弱无助,孤立无援。不用他做什么,光是她那愚顽的父亲就能把她拖累的身心俱疲。
秦绵听见脚步声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抬起头看见孟长安冰冷漠然的脸不由怔了怔。
「怎么不进去?」他声音无波无澜,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秦绵站起身,忍过那一瞬间的晕眩才轻声回答:「我怕督主不肯见我。」
孟长安看她身上穿着薄薄的单衣,手指冻得发白,脸色顿时沉下去,嗤笑道:「这是唱的哪一出?苦肉计吗?」
「你敢威胁本督?」
秦绵被他冷漠的语气一刺,眼眶微红,眼中渐渐泛起水光。孟长安看着她难过的表情心中一颤,别过头,冷声道:「哭什么,跟本督进来。」
他走出几步秦绵却还站在原地不动,他失去耐心回过头:「秦绵,你究竟在闹腾什么?」
半响,他见她低着头嘴唇嗡动,他皱着眉靠近,才听见她声若蚊鸣说了一句:「我,我脚麻了。」
孟长安微微一滞,将她被夜风吹凉的身子一抱,大步走进了厂督府。
他走的极快, 秦绵娇小的身子缩在他怀里,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夜色下, 他神情紧绷冷漠得不近人情, 但秦绵耳侧便是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一下一下,让她飘浮不定的心绪也跟着安定下来。
孟长安抱着她进了厂督府的前厅,将她放在一张红木圈椅上,他将起身时,秦绵仍在恍惚之中,手还搭在他的脖颈上。孟长安的动作顿住,就近看她那双映着水光的明眸, 眼睛里的柔意几乎要满溢出来。
然而秦绵的怔愣只是一瞬,她惊慌地别过脸把手收回来,孟长安眼底飞快地划过一抹失落,随即是带着嘲意的一笑。
他退开两步,视线也不再盯着她,声音微凉:「一会儿让德喜送你回去,本督还有些事要处理。」
他本来想看她哭着求他的, 但事到如今, 他终于意识到, 他是见不得她落泪的, 她哭一哭, 装装可怜, 他的心就像被剜掉一块似的, 疼得厉害。
他没等她的回应,抬脚便走,就快走到前厅门口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什么磕在地上的声音,孟长安骤然回身,眼底浮上一丝惊痛。
「你……在做什么?」孟长安好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秦绵双膝磕在地上一阵疼痛,但她顾不了那么多了,秦翰犯的是死罪,但这件事既然由东厂来查,那他有没有罪就只是孟长安一句话的事。
秦绵声音微颤:「督主,求求你了,救救我父亲。」她眼睛里泪意磅礴,或许是因为膝盖疼痛,或许是因为舍弃了残存的自尊。
孟长安紧紧攥着手心,攥得发疼,才克制住自己想要上前将她狠狠抱在怀里的冲动。他勾起一侧嘴角,表情彻底冷了下去。
「求我?可以,但本督向来唯利是图,你能给本督什么?」
秦绵泪盈于睫,强撑着道:「督主要什么都可以,只要我能给得起。」
孟长安眼眶微热,竭力不让那丝痛苦溢出来,他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修长的手指捏起她的下颚,指腹下滑腻莹白的肌肤让他眼底带上了另一种焦躁和干渴。
半响,他声音幽幽地问:「不若用你的人来抵?」
秦绵一怔,而后仓皇抬头,只见他看着自己的眼神黑沉沉的深不见底,她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抖,想起那一日在孟长安的床上,他亲吻她的力道,像要把她吞吃入腹……
在她愣神的时候,孟长安已经蹲下来与她平视,秦绵眼前被那张俊美的有些妖异的脸占据,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受到了蛊惑一般,突然身子前倾,温软的唇触上了他的。
她起身的动作太过突然,孟长安一时没有防备向后退去,最终身体不稳坐倒在地,紧接着便是一个软绵绵带着温度的身体落在他怀里。
他下意识伸手揽着她的腰,眼底一片暗沉:「谁告诉你用这种方式抵债的?何况,本督不满意。」
他哑声说完,大手抚过她的后颈迫使她向前,那张红润润的小嘴就这么送到他唇边,他慢条斯理地覆上去,似在品尝佳酿,舌尖一顶从她的唇缝间溜进去,嘬弄吞咽着,吻得她身子轻颤,软软地依在他怀里,喘息连连,无一丝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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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宁为宦妻 卷二 V第十七章[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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