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安低眸看她,忘了收回手。
秦绵微微侧过脸,他看得她心里直发慌。她低头瓮声瓮气道:「督主分明没醉,您衣服上有酒气,眼里却清明一片,还骗我醉了,是当我傻吗?」
孟长安沉默地盯着她好一会儿,嘴里轻哼一声笑起来。
「本督今日为你做了这么多还得不到一个谢字,没良心。」他伸手去拍秦绵的额头,秦绵慌忙躲避之下差点又一次倒在床上。
然而这一次,孟长安没有笑,他凤眸微敛,眼底有压抑着的阴沉。秦绵刻意逃避的样子,让他本来怀着期待的心情如同兜头被浇了一盆冷水。
他语气沉冷:「秦绵,你当本督是个不求回报的良善之人吗?」
屋里的热气被涌进来的寒风一点点带走,秦绵抬眸,与孟长安幽深黑沉的眸子碰了个正着。
她心里一惊,一种恐慌感将她包围。他站在那里,周身像有一张巨网,秦绵深陷其中无处可逃。
「那我给督主做一辈子衣服……督主那天的话还算数吗?」秦绵小心翼翼地问,心里有一丝期盼,孟长安可以放过她。
却不料孟长安突然一把将她从床上扯起来,一股蛮力让她往前扑去,落到他怀里,孟长安强迫地将她抱个满怀。
像抱着一个不听话的孩子,手掌在她背后轻柔的拍着,说的话却残忍无比。
「秦绵,你该知道,本督有多贪婪,你藏起来的,或曾经给过别人的,本督全部都要,你明白吗?」
秦绵身体轻颤,她不明白,她不想明白!
不知何时,她开始红着眼睛抽泣,前世同今生到底有什么分别,走到哪里都是囚牢。
孟长安听着她的抽泣声,皱起眉头闭了闭眼。
他叹息一声把她放下,拇指拭去她眼角落下的一滴泪。她咬着唇看他的眼神中有一丝畏惧。
孟长安勾唇一笑,道:「这次便算了。」他从秦绵床上拾起那只嵌着碧玉的银簪,「本督就拿这个做回报了,但若再有下次,本督就要向你讨真正想要的了。」
他终是不忍,秦绵大抵是这世上唯一可以让他退让的人了,且可能会一退再退,毫无底线。
孟长安握着那只银簪走了,房门轻轻一合,秦绵狠狠地抖了一下,她后知后觉,他竟然放过她了。
但他临走时说的话,分明笃定还会有下一次,他的情秦绵怕是不想欠也得欠着了。
正月初六这一日,秦绵一大早梳洗打扮好,曹氏急着搬回去,她比曹氏更急,所以下人们早在昨日就已经收拾好东西了。
他们带来的下人太少,且都是些丫鬟婆子之类,除了管家和秦文淼的小厮,就没有能帮着搬东西的家丁了,到头来还是得麻烦原先孟宅里的下人。
秦绵沉重地呼了口气,不知道这些到时候算不算在孟长安的人情里,欠债的苦恼她不能跟任何人说,曹氏带着柔姐儿和文哥儿欢欢喜喜的,她怎好给她添堵。
一出孟宅的大门,秦绵又见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顾劲带着一帮东厂番役等在门口,见她出来,连忙上前道:「秦娘子,督主说让我来帮你搬家,他还说,这次不算。」
顾劲听到孟长安说这话的时候一脸莫名,什么这次下次的,过了个年,督主和秦娘子之间都有暗语了,简直是进展神速……
秦绵刚对他扬起的笑意转瞬消失在脸上,倒是曹氏,见到顾劲可是满脸热情的招呼:「顾统领,真是多谢您了,一会儿到了家里,您可要留下来用膳啊,让我们好好答谢一番。」
顾劲见推辞不掉索性便答应了,他目光绕过秦绵落在了她身边那个叫冬枝的丫头身上,见她好似比从前在侯府时胖了些,便冲她笑了笑。
冬枝一抬头就看到顾劲莫名其妙地对她笑,她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没什么异常,又摸了摸脸,近日吃的好睡得好,又顺心顺气,她脸上好像圆润了一圈。
冬枝放下手悄悄瞪了顾劲一眼,这位顾统领真闲,那么大的官却喜欢帮人跑腿搬家!
有了东厂番役的帮忙,秦家这点东西一趟就搬利落了。秦家曾经是高官之家,大门的门匾上自然是挂着秦府,但如今秦翰已经被革职了,门匾上只能写成秦宅,这所大宅今后也就跟普通的民宅没什么两样了,无非是大一些,靠内城近一些。
曹氏回到了秦宅差点又掉泪,秦绵看着这所盛满自己回忆的大宅也有些恍惚,两世了,她没想到这里还能重新属于秦家人。
曹氏抹着泪招呼顾劲:「顾统领,招待不周,您别介意。食材都是从那边带过来的,就怕一时忙乱顾不上,您先稍待,我去看着点厨房那些人。」
几个丫头动作奇快地收拾好正厅,一会儿自然是在这里摆饭的。按理来说搬入新居是要暖灶温居的,但秦绵一家人搬回了旧宅应该是不算的。可曹氏觉得回来这第一顿饭应该有个好意头,恰逢顾劲也在,自然邀他做客了。
正厅里,秦绵带着文哥儿陪着顾劲落座,顾劲面对一个女子和一个半大的孩子颇有些不自在。
但想到督主交代的任务,他硬着头皮对秦绵道:「督主说,以后您和家里人若是有什么需要的还可以凭那块令牌找东厂帮忙。」
秦绵呼吸一滞,顾劲不提她都把这茬忘了,孟长安的令牌还在她这里,她视线微垂,落在腰间,那次被孟长安救下后,令牌她一直是贴身放着的。
秦绵的手轻轻划过令牌的纹络,随即便解下来还给顾劲。「顾统领,这是督主的贴身令牌,放在我这里总是不好,请您帮我还给督主。」
顾劲张了张嘴,心中绝望,这烫手的山芋他要真带回去了,孟长安就能把他丢进刑房活剐了!
孟长安知道秦绵今日要搬回秦宅,本想找个借口过去见见她,但昭昌帝忽然召他进宫,说是要商量上元节赏灯事宜。
「长安,你说朕是不是把秦翰判得太重了?」昭昌帝前一句还在说要让众臣携家眷一起进宫赏灯,猜灯谜,谁知下一句就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若是旁人恐怕要担忧皇上是不是故意试探,但依孟长安对昭昌帝的了解,他是心里犹豫想找个人认同罢了。
孟长安垂眸:「皇上,若真让他辅佐太子殿下,恐怕您日后会更为难。流放不伤其性命,您若是惜才,大可以再施恩起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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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宁为宦妻 卷一 V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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