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文皇后虽没有多深的感情,但到底是发妻,对她给了该有的尊重,后来打压文家,那也是因为文家仗着有位皇后试图干扰朝政,但即便如此他也从未想过废后。
只可惜文氏身子单薄,到底还是去了,这个儿子他自然是疼惜的,也将他放在了钟氏宫中抚养,一面希望他能成才,一面又怕当年文家干政的事会重演。
对这个儿子就越发的宽容,可父子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儿子给父皇请安,原是路过此处打算逛逛园子醒醒酒,不知父皇也有此雅兴,儿子还是回去读书的好。」一众小太监再给周文衍行礼。
成帝原本的好心情马上就没了,拍了拍肩舆的扶手,「行了行了,这会知道在朕的面前装读书了,你别成天的给朕惹事,叫师傅日日到朕头上告状,朕就高兴了,去咸福宫。」
福禄海惋惜的看了一眼西花园,看来这位小主是没福气了,喊了声起驾,抬着成帝的肩舆就从周文衍的眼前晃过,周文衍目送着成帝远去,原本含着笑的目光黯淡了下来。
晚风拂过,周文衍原本的酒气散了大半,伴着昏暗的华灯踏进了西花园,他从小就以玩乐出名,整个皇宫之中所有能玩的园子他都不陌生,小的时候为了故意不让人找着,还躲在西花园叫宫人们找了一夜。
想起这些往事,越发觉得无趣起来。
正打算原路返回,就听见了清丽婉转的歌声,最奇妙的是他竟然觉得这歌声有些熟悉。
往花园深处走去,湖边的小榭亮起了五六盏宫灯照得如白日般透亮,而小榭之中有一身穿水红色纱裙的女子,体态纤瘦身段妖娆,露在外的皮肤似雪,更衬得一袭红衣美得不可方物。
周文衍想起方才福禄海的神情为何这般的古怪了,他就说父皇怎会放着御花园不逛,要到这偏僻的西花园,原是佳人有约。
歌声就是从这传来的,周文衍是所有兄弟中在宫内生活最久的一个,如此的手段可谓是见怪不怪了,更是对这美人是谁一点兴趣都没有,倒不是瞧不上,在这宫内不往上爬的就活该在云泥之下,只是见的多了便没什么好惊奇的了。
就准备转身离开,却不想那小榭中的女子突然舞动长袖腰肢一动,开始起舞。
月色下华灯中,水袖长扬轻舞,纤纤玉手如拈花般颤动,腰肢纤细似柳絮般摇曳生姿,远远瞧着就像是一簇火焰明亮又炽热,瞬间烧灼了周文衍的心。
微风吹拂着水波,荡进小榭之中,她身上那薄纱便随风浮动,好似下一刻便会羽化登仙。
明明是如此惊艳的舞姿,周文衍的眼眸却越发的透着寒意。
等到女子挥舞着手臂转身,露出同样罩着面纱的脸时,周文衍已经走到了小榭之中,一手抓住了她白净的手腕,另外一只手拦腰将人紧紧的禁锢在了自己的怀中。
还不等女子有所反应,周文衍已经迅速的拉下了她的面纱,冷淡的声音在空荡寂静的小榭中响起,「果真是你。」
女子的眸子发着柔和的蓝光,舞曲被人打断眼眸慢慢的变得清明,直到看清楚眼前的人,以及两人此刻尴尬又暧昧的姿势。
下意识的就挣扎了起来,小榭中跳舞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秋禾。
秋禾昨日在收到李贵人的纸条后,就发觉自己有些异常,在自己手上划了一道口子,才恢复了些许清醒,她还以为这样就没事了,结果今日不是她当值,刚回屋里就失去了意识。
那日在西花园的事情她都记起来了,所谓的阴气或许是被赵姬附身了,赵姬大约是真心想帮她报仇,但以美色侍君绝非她的意思。
最为古怪的是,没回赵姬快要得逞的时候,她一遇上周文衍就会清醒过来,上回也是这次又是如此,不管是因为什么,都幸好没有酿成无法挽回的错误。
至于如何到的这里,又为何会穿成这样,她是完全记不起来了。
「殿下,放手。」
秋禾看着周文衍的眼神,她才意识到事情不太妙,往日周文衍也不太正经,但大多时候都很尊重她,就算开玩笑也会有个度,两人之间也是周文衍救了她对她帮助良多。
可此刻周文衍的目光阴冷的叫她害怕,就算是听到秋禾说话,手上的力道也分毫未减。
「难怪你瞧不上我,也说看不上我那三哥,原是志不在此,我当你与其他人都不同,不想是我看走了眼。」
冷漠冰冷的话语,一字一句戳在秋禾的心上,她像是看着一个全然陌生的人一般,狠狠的在他脚背上一踩,可周文衍就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双眼盯着秋禾,手如何都不松开。
「你连前因后果都不知道,凭什么妄下定义,放开我。」
「难道亲眼所见还不够吗?你要攀龙附凤,你要攀高枝,三哥可以,父皇可以,为什么我不行?」
秋禾这会是真的心死了,同样横眉冷对,「所以,在四殿下的心里,秋禾便是这样的人?当初殿下便不该救我,让我葬身湖底或许更好。」
说着便要挣脱开,只是拉扯间衣裙被哗的扯下了一角,白皙美艳的香肩裸露在了空气中。
夜风拂过滚烫的肌肤,秋禾浑身颤栗,同样滚烫湿热的是周文衍的唇,他惩罚性的一口咬在了她的肩上,秋禾疼的倒抽了一口冷气。
趁着这个机会,用手肘撞在周文衍的肩膀,用力从他的怀里挣脱了出来,死死的拽着自己的衣裙,再看周文衍的目光就满是戒备。
周文衍被她的眼神给刺伤了,她看着自己的样子就像是在看孟思远,自嘲的轻蔑一笑,原来自己在她的心目中与孟思远一样,可笑的是他还为了这小女子,为自己种下了这样的隐患。
「好,既然你说我不知道前因后果,现在我给你机会,你为何会穿成这样在这里,父皇的肩舆又正好往这来?是不是我出现搅和了这场好事,让你恼羞成怒了。」
周文衍不再咄咄逼人,只是一双眼没有离开秋禾的身上,眼神也越发的深邃,里面有秋禾看不懂的情愫。
秋禾想要解释,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说出来会有人信吗?或许会将她当做妖邪抓起来,也就干脆不再解释了。
「若是我说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在这,为何会穿成这样,殿下信吗?」
秋禾倔强的眼神丝毫没有退缩的和周文衍对视,在这之前她或许想过把周文衍当做朋友,当做这宫内唯一特殊的人,现在才发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周文衍勾着唇角浅浅的一笑,「信,只要你说,我就信,你不是最爱骗我?我愿意被你骗。不过我再问你一遍,你可否愿意离开永寿宫,到我身边伺候。」
秋禾才知道她真的错的太离谱了,竟然会对周文衍抱有幻想。
「殿下的救命之恩,奴婢自然粉身碎骨都会报的,只是离开永寿宫恕奴婢办不到,方才殿下不是问奴婢,为何三皇子可以陛下可以,偏偏殿下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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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宫门第一婢 卷二 V第二章[0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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