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姐「啊」了一声,惊讶得话都说不出来了,眼睛瞪得圆溜溜,嘴巴也张着,当真是瞠目结舌。
素梨抱紧怀里的二白,低声道:「再说了,即使将来因为我不育,阿舒必须和我分开,那我也能靠自己好好活着。」
这个世道对女子很不公平,不过她早打算自己靠自己了。
陈二娘叹了口气。
这实在是个无解的问题。
素梨笑吟吟瞅了自己娘亲一眼,道:「娘,想那么多做什么!对了,我给您的家用您收好,平时别小气,该用就用,反正我能挣。」
她刚给了她娘六百两银子的家用。
陈二姐听了,想了想,也笑了:「素梨,娘都听你的,放心吧!」
素梨这样坚强的性子,无论到了什么地步,她都会想办法自救的,哪里用得着她担心!
用罢晚饭,赵舒过来接了素梨回去了。
回到临河别业,赵舒这才告诉素梨:「我已经命阿喜进京,禀报父皇母妃,说我身子不适,要长期留在这里休养身体。」
素梨闻言大喜,抱住赵舒亲了又亲,道:「太好了,这下我能好好制作新的货物了!」
姥爷的花圃里花卉甚是齐全,素梨在这里制作新的香脂香膏,甚是方便。
转眼半个多月过去了,天气越来越热,炎热多雨的六月来到了人间。
这日素梨又回了陈家,呆在陈家后院的作坊里研究她那些瓶瓶罐罐。
到了晚上,素梨还在忙碌。
她把石榴花汁和榨出的瑞香花精油混合,再加入蜂蜡,盛入从碧青瓷行定制的半透明的小罐中,然后点燃下面的蜡烛开始加热。
素梨正用陶瓷棒轻轻搅拌溶液,忽然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想着不是玉秀就是解颐,便没有理会,自顾自低头忙自己的。
这时候她的身后传来赵舒带着幽怨的声音:「素梨,你整整一天没回家了。」
素梨:「……」
她头也不抬道:「快结束了,阿舒,你再等我一会儿!」
赵舒乖乖地在素梨身后的藤椅上坐了下来,静静等着素梨。
素梨终于制出了石榴花色却又带着瑞香花香的香膏,只是蜜蜡的比例不对,香膏有些沾杯,需要明日另换比例重新再做。
她在自己的手腕上试了,发现润泽鲜艳,便又拿了靶镜,对着靶镜细细涂在唇上,自我感觉美得很,便招呼赵舒来看:「阿舒,快看我这个香膏怎么样!」
没有得到回应。
素梨扭头一看,却见赵舒窝在藤椅上睡着了,作坊里昏黄的烛光照在他的脸上身上,似为他镀上了一层柔光。
在这个瞬间,素梨的心一下子软化为一滩蜜糖——赵舒近来实在是累着了,虽然他对外声称身子不适,带了新婚妻子隐居养病,可是素梨清清楚楚地知道,这些日子,赵舒从来都没闲着过。
她走过去,弯腰在赵舒唇上用力亲了一下。
赵舒一下子醒了。
他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素梨,怔忡了片刻,这才开口道:「素梨,咱们回去吧!」
素梨「嗯」了一声,忽然问道:「阿舒,你看看我的脸,是不是有什么不同?」
她唇上刚涂了鲜艳的石榴花香膏。
赵舒认真地看了看,道:「很好呀,没什么不同。」
素梨:「……」
因为赵舒发现不了她的变化,她决定不告诉赵舒他唇上沾了不少她刚涂在唇上的石榴红香膏。
阿保带了几个随从在作坊外候着,见赵舒带了素梨出来,忙上前行礼。
行罢礼,就着廊下灯笼的光晕,阿保发现赵舒的嘴唇红得异常,忙看向素梨的唇,果真发现了素梨唇上涂了这种石榴红的香膏,便装作没看到,免得王爷尴尬。
回到临河别业,因为薛春雨突然拜访,赵舒便又出去了。
素梨洗了个澡,一时有了兴致,想起自己给二白做的小衫子只剩下一点没有完工了,便吩咐开颜拿了针线簸箩出来,坐在锦榻上对着水晶罩灯做了起来。
阿保陪着赵舒出了后园,忽然低声道:「王爷,属下有话要说!」
赵舒有些诧异地停下脚步,看向阿保。
阿保抬手做了个抹拭嘴唇的动作——他再不提醒王爷,待会儿王爷见了人,那些人见王爷唇上有香膏,还不知该传出什么闲话呢!
赵舒:「……」
他抬手抹了抹唇,就着灯笼光晕一看,发现手指有一抹石榴红的脂膏,带着股香气,分明是素梨唇上那种香膏!
赵舒又好气又欢喜又好笑,沉默了片刻,最后道:「走吧!」
等夜里回去了,他再和素梨算账。
外书房内挂着好几盏水晶灯,如同白昼一般。
赵舒坐在黄花梨木书案后的圈椅内,正专注地听薛春雨的回话。
赵舒右手边的圈椅上坐着前不久刚从京城赶过来的王晗。
王晗已经看过了阿喜审问那两个人贩子爪牙的记录,这会儿正在心里整理思绪,听到薛春雨说话,便也默默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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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农门香掌柜 卷三 V第三十九章[0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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