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了宋知剑的提点,他今日也不是没有收获。
此时方楮已驾车来了,朱少卿心满意足地告别,急急忙忙地又从承天门回到皇城里去了。
宋知剑微微咀嚼了下朱少卿的话,蓦地露出一抹冷笑,上车离去。
入夜,甄妍端来了一碗鸡蛋酒酿让宋知剑吃下后,待他洗漱完两人便准备就寝。
自从南巡回来,宋知剑已每晚都宿在甄妍这里。
她房内相当简洁,一座木头雕花屁风隔开了内外室,窗下摆了一个绣架与月牙凳,上头一幅绣到一半的雄鹰,显然是要给他的。妆奁就在睡榻旁,挂上菱花铜镜,百饰盒上摆了支清雅简单的白玉簪,是她今天用的。房中间一张花梨木大案,上头摆着菊花纹青瓷茶具,还有盆小小的冬香红盆景,铺着太湖石,雅洁淡远,估计到了来年秋天,房间里便能充斥着清新的花香味。
景色依旧,但人儿却不若以往,她没有上前迎他,只是坐在案前,手里转着菊花青瓷茶杯,心思重重,欲言又止的模样。
宋知剑没有直接上榻,反而来到她身边坐下,帮两人都勘了杯热茶。
「说吧。」他望着她。
甄妍垂下眼睫,似是有些艰难地道,「有件事,我犹豫了很久,不知道当不当说。可是我觉得此事牵涉重大,不该瞒你……」她由怀里掏出了一个信封,交到他手上。「这封信是前两日门房送来的,说是有个人指名要给我,但那人很是眼生,说带着南方口音……」
宋知剑听着她的解释,慢条斯理地拿出信函,默默看了起来。信函不长,不过是几个眨眼就可以结束,但饶是宋知剑这样冷静自持的人也微微变了脸色。
信上写得很简单,只是说明了甄妍真正的身分是先太子之女李贞妍。先太子府被灭口那日,甄妍身受重伤被甄平救下,从此隐姓埋名至江宁生活。
写信者没有署名,只是要甄妍在年后元宵灯节那日至城东资圣寺后庭,自会有人证明此事为真,并交给她先太子遗物。
这封信写得很巧妙,说明了其人心思缜密,考虑周到。毕竟甄妍目前是宋知剑的妾,不能随意出门,只有在灯节那日可以借口看灯大方出底。
资圣寺位在胜业坊西南角,东市的刑场附近,晚上阴森森的,就算是灯节也是人潮比较少的地方,将甄妍约在那里,其心可议。
宋知剑沉吟了半晌,才幽幽望着她。「你应该知道你告诉我这件事,很可能改变我们现在的关系。」
甄妍当然明白。太子府灭门,原就是件悬案,而李贞妍竟然还活着就更蹊跷了,她这个身分是不可能继续当他的妾的。
「关于妾身的身分,我们也不是没有猜测过,现在只是证实罢了。」甄妍勉力一笑,笑容里掺着苦涩。「与其每日提心吊胆的担心这件事什么时候会曝露,收到这封信妾身反而松了一口气,妾身并不在乎自己究竟是不是李贞妍,妾身只在乎……你,如果最后注定妾身只会是甄妍,那么我就当你的妾一辈子,如果妾身必须是李贞妍,妾身也不希望那个身分会拖累你。」
她说得相当真诚,但这样的真诚背后却是无尽的愁绪与惶恐。
她这般痛苦的挣扎,宋知剑都觉得不忍了。「你这个傻瓜,你可以不用说的。」
「因为我觉得这个消息对你有帮助。」她定定地望着他。
宋知剑心中一动。「怎么说?」
「你说我傻,但我可不是真傻。」她指了指他手上的信,「这封信与我们在江宁找到的那些爹的秘信用的是同种墨同种纸,同笔迹,对方不知道你已经掌握的证据,认为我可欺,并没有做任何掩饰,不反而方便你行事?
「我知道你在查那个人,所以灯会那日我要去。」她像是下了什么诀心,义无反顾的说道,「我去了,你便能找出那个射你一箭的人究竟是谁。」
然后陷她于危险之中?宋知剑摇了摇头,他其实并没有报仇的打算,就算帮皇帝查案,也单纯就是完成皇上交办的任务罢了。
「没有那一箭,我们还无法相识呢。」以这个角度来看,他还有些庆幸中了那一箭。
「但我宁可……守可无法在你身边,也不愿见你受难。」她有些艰难地道。
这句话却是一语双关,宁可无法在他身边,也不愿见他受难,指的是在皇帝遇刺那日,她宁可他没有受那一箭,然后她永远无法认识他?抑或是她愿意为他在灯会那日引出那人,即使遭遇不测,也要让他完成皇帝交办的任务,替他自己报那一箭之伤?
他见她执迷不悟,索性挑明了道,「你若赴了灯会之约,只怕会有生命危险。」
「我不怕。」她故作坚定地看着他,却不知自己眼瞳中颤动的水光出卖了她。
宋知剑心头一动,轻轻地将她搂入怀中,柔柔细细地吻着她的唇。
这傻得令人心疼的女孩儿啊,为了他,荣华富贵不要,真实身分不要,竟是连命都不要了。
现在,他反而感谢自己曾经中了箭,没有错过这么好的女人。
若是未曾遇见她,他或许不会知道爱一个人的刻骨铭心、患得患失。他常冷眼看着那些陷入男欢女爱不可自拔的愚蠢之辈,如今那群愚蠢之辈中又加了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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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贵妾 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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