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理由冠冕堂皇,无懈可击,勇国公府的人即使无奈,也只能接受。不过一个个交代着让他早点把人带回来,对于甄妍的离去,竟比他离去还要不舍,令他颇为无语。
然而对于甄妍而言,听到宋知剑要带她去江宁,虽然尚不清楚理由是什么,可是她自动将其解释为有机会与宋知剑独处同游了啊!
「春草!春草!快将我那套鹅黄色的襦裙拿出来!那件红色镶金边的对襟半臂也找出来!」还有两日才出发,但甄妍已经迫不及待整理行囊了。
妆奁上的铜镜前,她站在那儿弯着腰,连坐都坐不住,右手拿着鎏金菊纹金钗,左手是缠枝梅花蝶纹步摇,不住地比画着。「戴哪支好呢……步摇会不会太花俏了……」
春草笑道,「都带去好了。」
想了一想,甄妍还是摇头,收起了步摇,金钗也换成一支朴素的玉钗。「太人这回是秘密出行,所以要低调行事,应该不会希望太招摇的。春草,红色的衣服也别带了,选些素净的颜色。」
边说着话,甄妍已经来到鞋箱旁,「既然如此,鞋子也不能太鲜艳,还得带一些耐走的……啊!」
甄妍突然低叫一声,让春草颤了一下。「姨娘怎么了?」
「我险些忘了,上回说要替大人纳新鞋,都做好了,却忘了送去。」她懊恼地叹了一声,「唉,瞧我这脑子。」
春草却是有些暖昧地嘻笑起来,「姨娘不如现在送去?大人应该回来不久,恰好也替大人整理一下要出行的衣物?」
甄妍不由面上一亮,这真是个去找他的好理由。「是了!身为他的妾,去替他准备那些东西也是理所当然,何况新鞋还能让他带着上路换穿。」
说完她又急急忙忙的出了房间,留春草一个人在房中拾掇着。
其实宋知剑的院子与甄妍的院子只有一墙之隔,但中间有道门,两头也可算是一个院子,只是她会在自己的院子里做些改造,却不敢动他的院子一枝花草。不过也是因为这样,宋知剑喜欢她院子里融入的江南风格,所以近也常来她这里走动,但她到他那里还算是第一回,在穿过那道相连的门时,内心都不由自于紫张起来。
才进到他的院子,机警的慎悟便含笑行了过来,「甄姨娘可是要找三爷?这里请。」
在这个院子里,慎悟主持着一切,他这么轻易的让她过去,就代表着宋知剑应该也不排斥她前来。甄妍如此安慰着自己,暂时压下了心中忐忑。
进到了书房肉,她见到的是宋知剑立在窗边的背影。窗外阳光射入,在他的身上环了一圈白光,背影显得有点悠远,有点距离。
「什么事?」他回过头,声音微冷。
背着光的他令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好不容易才压抑下的不安又躁动起来,他一如往常的平淡态度,让她满怀勇气来找他的冲动瞬间缩减了一半。
甄妍顿了一下,方才硬着头皮说道,「大人,妾身……妾身替你送鞋子来……」
终于还是想起来了?宋知剑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甄妍手足无措地立在当场,在他的寡言下欲言又止。
「还有事吗?」他又问,同样是那平静的声调。
来了就是豁出去了,她何必羞怯,不说出来意?何况他性子冷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不见得是针对她。于是甄妍袖子下的小手微微紧握,却在脸上展露了一个微笑。「妾身只是想,两日后就要出发至江宁,那里天气更热,也颇多蚊虫,或许妾身应该替大人整理一下行囊,挑选适合带去的衣物鞋袜什么的……」
「不用了。」宋知剑回绝得斩钉截铁,连句废话都不多说。
甄妍脸色一白,不得不说这个拒绝切切实实的打击了她的自尊心,或许他这里真有什么秘密不能让她触碰,但他应该知道她不会任意窥探,纯粹只是想尽个妾室的责任。
她一直以为这阵子两人相处得甚为愉快,他已经将她视为自己人了,想不到他仍是拒她于千里之外。
这种认知令她非常、非常的难受,喉头里像梗着什么似的,不吐不快。
「你……是不是在提防我?」情绪一来,连妾身的自称都给忘了,甚至更忘了尊称他,她只想平等的与他对话一次。「其实我一直想告诉你,当初你可以不必理会我父亲的话,不用照顾我一辈子,甚至……甚至还纳我为妾。你能带我来京城,让我不必被父亲的事所牵连,我已经很感激了。」
她说得很缓和,不带一点火气,因为这不是抱怨,而是真实情感的抒发,让他知道她的立场与感受,她想帮他,就纯粹只是想他,不让那些锁事绊了他做大事的脚步,绝非想利用他的权势或贪图什么享受才巴着非要他当的妾。
当然,这更是女人对男人的心意,她却是不好说。
「我纳你为妾,并非因为你父亲的遗言。」他终于由窗前走向了她,看着她的眼认真说道,「而是因为我看了你。」
看了什么无须赘言,那香艳的一幕相信在两人心中都是挥之不去的记忆。如果说方才宋知剑拒绝她帮他整理行囊,甄妍只是感受到打击,那么现在她已然来到了被击溃的边缘。
他看了她的身子,所以纳她为妾。
明明是铁打的事实,如此被摊开了来说,甄妍想很难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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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贵妾 V第十七章[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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