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弈如今恐怕是连帝王都不能轻易撼动了,自己还帮着放走了他母亲,助他无后顾之忧,等他归来,再棘手不过。
连云想着,又嗤笑一声,神色慢慢变得漠然,去拿了药箱到太子宫里。
太子从连云嘴里得知道南胡要议和,苍白的一张脸都亮了,眼里闪动着神采,高兴地说:「那我阿姐是不是快要回来了。」
「应该是。」连云给他号过脉,也温柔一笑,「所以殿下不要让你阿姐担心,我再给殿下改改方子,还是温和些的药不伤身。」
在赵乐君离开不久,太子突然就开始咳血,他不得不得给他加重用药。
那本来是准备再拖延些许时候才准备用的方子,不想让太子的身体过早依赖药效,哪知还是提前用上了。
太子闻言不在意的挥挥手,依旧是笑:「这还有什么伤不伤身,我不会叫阿姐担心的。南胡求和,北胡定然也有说法,外祖父受的压力就小了,北地收复有望。」
「前边的事情有我,殿下还是少费神思,安心将养。」
「我听阿兄的。」
等到连云亲自煎了药,太子喝下,在药效中昏昏沉沉入睡,嘴角的笑却一直没有落下。
连云在他身边静静坐着,等他彻底熟睡了才收拾药箱离开,心里也在想赵乐君是不是快回来了。
太尉在焦急中等待了两日,眼见明天就是帝王给的最后时限,也还没有最新关于上郡的消息送回来。
他愁了一日,准备实在不行,明日再去帝王跟前被一顿臭骂就是。
不想当夜就再传来有关胡人议和的事情,而除了议和之外,还有一个惊人的消息。被北胡占了近十年的一半北地,被夺回了!
姬老太爷与楚弈发兵将北地的胡军给赶了出去,一路夺回边城,势如破竹!
太尉得到消息的时候,帝王已经看过了楚弈上疏的折子。
折子上只说七日内夺回北城,扬我朝天威,北胡如今亦和南胡一样要议和。
武帝望着折子中写的七日。
七日!
楚弈是面对十万胡军,即便有姬家,那也不过十六万兵力,只够守住北地和上郡。北胡在北地还驻军五万,他们拿什么兵力一举夺回北地。
武帝在震惊中猜到了唯一的可能。
——楚弈瞒着朝廷招兵了!
他手狠狠一抖,被楚弈的做法感到了深深的背叛。
他给了他兵权,但是楚弈却还不知足,居然敢私藏兵力!
「——来人!来人!」
武帝面目狰狞站了起来,连连喊了几声。
伺候的忙跑上前恭听。
「去把太尉和大将军喊来!有人要反了!都要反了!」
他咆哮着,突然转身,抬脚就把矮案给踹倒。
太尉就在帝王再一次震怒中被喊了过来,听到帝王对楚弈的判断,站在那里张了张嘴。
帝王眼角发赤,布满了血丝,怨毒了这种反叛,冷声说:「把楚弈给捉回来!以谋逆罪重叛!朕要宰了他!」
大将军听闻这话,看到地上的那份折子拾起来展看一看,神色几变,冒着帝王的怒火说:「陛下,现在不能动楚弈。即便是议和,胡军的十万大军依旧还在,楚弈已经在边陲得了民心,也震慑了胡人。我们此时要抓拿他,他能不反抗?而且他敢上疏,说明他知道陛下必然要发落他的,所以,他如今是有恃无恐。」
「我们在议和这个关键时刻发落楚弈,只会叫战事再起……而且势必有内乱之祸。陛下,南阳王一事还历历在目,而且没有楚弈的增兵,北地夺不回!楚弈攻足于抵过,还望陛下三思!」
太尉听到大将军说出了实际情况,也忙附议,却又出了另外一个点子:「陛下,楚弈的母亲还在洛城里。陛下只管去信提点他一声,让他自己回洛城请罪,再缴了兵权就是。」
快被怒火燃烧了理智的武帝总算是冷静了下来。
如今楚弈是赵国功臣,他举刀就杀,本就因为收回铁矿权不满的武将恐怕要再生事端。胡人议和不假,但是他们的兵力并未大幅折损,随时都有再战的可能。
武帝闭上了眼,吩咐人说去把将军府先围起来。
然而不过两刻钟,来人就回禀:「陛下,那楚弈的老母根本不在洛城!抓了家仆问,才知道楚弈早把人接走了!!」
「混账!」
帝王愤而起身,在愤怒中身躯剧烈颤抖着,眼前竟然模糊不清,脚步亦不稳。摇摇晃晃间,仰头就栽倒。
帝王寝宫里霎时乱做一团,担心的宫人吓得尖叫哭泣,好半会才有人反映过来,奔跑着高喊请医士。
皇宫里向来没有什么秘密,随着楚弈和姬家大捷消息不胫而走的,还有皇帝突然昏厥。
连云和医士在半夜时分都被召入宫,围着脸色泛青的武帝轮流号脉,最终得到的结论是急怒攻心,皆说静心修养几日便可。
他们没说的是,帝王该庆幸自己还算年轻,若是再晚几年,这样动怒昏厥过去,搞不好就歪嘴瘫在床上了。
帝王身体虚弱,猜忌的心仍旧一刻未歇,把医士都赶走,独独留下连云为自己熬药。
连云就在帝王寝榻前用红泥小炉煎药,一举一动皆在帝王眼皮下。
炉子的火舌摇曳,呼吸沉重的帝王在银丝炭噼啪作响中,慢慢说道:「姬家和楚弈又搅和到一起去了,嘉宁多半是跟那楚弈旧情复燃,明明同在上郡,居然只字不提收复北地一事。若不是北胡议和,楚弈送信来,他们恐怕还要继续瞒着朕!」
连云低着头,望着开始咕嘟咕嘟作响的药罐,轻声回道:「陛下,收复北地于陛下来说是好事……」
突然一个什么东西却直直朝他砸了过来。
他没有动,那东西反倒砸偏了,砸在药罐上,药罐一歪,在地上发出碎裂的声音。溅起的几滴药汁就落在他手背上,霎时烫出一个水泡。
「你是想要给嘉宁说情吗?!还是你也跟他们一样,都想着反了朕!你们这些逆臣!」
皇帝喘着粗气,半个身子探出了寝榻,面目狰狞。
连云在他突如其来的暴怒中缓缓跪下,神色极平静:「陛下莫要动怒,臣不敢。若陛下觉得臣也不可信任,不过一句话就能要了臣的性命,何必不快给龙体添不适。」
青年淡然如水,不卑不亢,武帝死死盯着他片刻,终于再躺倒,长长吐出一口气:「是朕糊涂了。当年朕就不该让你们连家和嘉宁退亲,让嘉宁养了那么只会咬人的狗……阿云,你是朕自小看着长大的,你实话告诉朕,你还想不想娶嘉宁。」
赵乐君风尘仆仆回到洛城的时候,居然在城门处就遇到了连云。
他穿着一身细布的棉袍,未束冠,用一直桃木簪固定着发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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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下堂将军求复合 卷二 V第六章[0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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