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除了帝后,他最喜欢的无疑便是这位太师。
前世入学以后,教授他的都是些古板无趣的老头子。他因是帝后独子,多少便被惯的有些娇纵顽劣,喜动不喜静,故而对于那些古板老头子是极其看不顺眼,让他听他们授课更是一件极其难受的事情。
听也听不懂,难受又无聊。
因而他时常逃课,即便出不得宫也能在宫中玩的风生水起,招猫逗狗,气走了数个大臣。
同德帝因此事训了他不下数十回,训得他到底生出了羞愧之心,羞愧又沮丧。
便是此时,他得了赵叙明的安慰,他与自己道:殿下年岁尚小,贪玩些也无事,学习之事尽可慢慢来,殿下听不进课,是夫子的问题,教不好殿下,殿下若是要学,何愁学不好?
这话说到了当时晏晗的心坎里。是了,那些个老头子满嘴的之乎者也,授起课来无趣又复杂的很,分明是他们不会教,自己才无聊逃学的。
他堂堂太子,若是要学,哪里会学不好?
然此刻他才明白,当初赵叙明的叵测居心。
蓦然他又想起了前世的那一幕。朝堂之上,他的父皇满脸病容,神态颓然,赵叙明身后的太师一党立于大殿之上,直道中宫无德,恳求废后,另一方寥寥无几的几名大臣与他们辩驳,两方言激烈,辩的面红耳赤。
晏晗心中倏然充满愤恨的怒火,从他醒后他便一直在找此人,今日,终于让他见到了。
这等不臣的老贼!
在赵叙明走到自己面前弯下腰要说话时,他攥紧拳头,猛的一拳冲着那张他看了恶心至极的脸挥了过去。
「殿下!!」
耳边响起太监宫女的惊呼声,晏晗不理,再要一拳,却一下被人按住了拳。
虽他不过还是一个三岁幼童,但冷不丁被一拳打中,还是疼得赵叙明懵了一瞬。
他按住晏晗的手,一手捂住脸颊眯着眼问道:「小殿下,不知今日可是又遇见了什么不畅心的事,抓着老臣发火啊?」
晏晗冷笑一声,啐了他一口道:「呸,老臣,呵!老而不死是为贼!」
「混账!!!」一道怒喝声从二人身后响起。
同德帝原本听见动静出来查看,谁知一出来便听见晏晗的这句辱骂之话,他气得手都在抖动,指着晏晗满脸的不可置信。
区区三岁大的太子,竟能脱口而出这样一句话,哪里学来的!
「你哪里学来这等混账话,」同德帝气恼的走上前来,他待看见赵叙明捂着脸颊的手时,又是一惊,「是你打的?」
晏晗扯着嘴角冷笑,「我打的!」
「你!!」
同德帝气恼更甚,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小小年纪无法无天!当真是朕将你惯的无法无天了!!」
「给朕向太师赔礼道歉!」
晏晗梗着脖子,咬牙不肯。
「晏晗!」
晏晗怒道:「这等欺君老贼,当杀之而后快!」
「啪!」
四周一时寂静下来,连风都停止了呼动,周围的宫人齐刷刷跪了下来,蜷缩着瑟瑟发抖的身体恨不得减低自己的存在感。
同德帝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他忙低头看去,只见晏晗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
这几日来,太子的言行条理十分清晰,他不知不觉,便忘了太子不过还是一个三岁稚儿,方才怒极,只将他当做一个与自己争辩的少年,气得一掌扇了过去。
同德帝心中泛起愧疚,忙伸手想看他情况,却被晏晗一躲,他手顿在空中,涩然收了回去。
将手背在身后,他沉声道:「太子冲撞朕,给朕带回慈元殿,让皇后好好管教管教!」
身后的海公公从震惊回过神来,他忙不迭应是,上前去拉着晏晗半哄半拉地将他带走了。
赵叙明皱眉看着晏晗,却被他突然回头看过来的眼神唬得怔了一瞬。
那眼神,阴鸷又狠厉,内里好似含着滔天怒火,恨不得将自己杀之而后快。
一个三岁稚儿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
同德帝与他说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老师,太子年幼无知,冲撞了老师,朕代他,向老师赔罪。」
他说完,当即便拱手一揖,赵叙明连忙制止了他,道:「陛下万万不可,真是折煞老臣了。」
「太子年幼好动,是与臣闹着玩呢,臣无事,陛下也莫要罚太子啊!」赵叙明殷殷切切一番言词。
二人你来我往好一阵,直到在海公公返回相劝后,赵叙明这才捂着发疼的脸,满面阴沉的出了宫。
到了日暮将夜时,一个太监领着同德帝的口谕进了钟府。
「太子年幼聪慧,虽尚未至入学之龄却有好学之志,朕烦请太傅每日闲时可至宫中为太子教学,略做指点,令烦请太傅传授些许幼者尊老之道,若太子不听,可严加管教。」
钟秀宣抚着胡,老神在在的目光,他看向传口谕的太监问道:「前面臣自是知晓,只后面,陛下让老臣去教太子尊老之道,还要严加管教,这……是何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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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东宫有萌妃 卷一 V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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